只不过云子猗枕在他身上睡得正熟,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渗透了衣衫,也将他心头的焦躁抚平了几分。
那家伙趁虚而入强迫先生罢了,又不是先生愿意的。
若是先生愿意,又怎么会跟他们一起逃走。
——
三人逃走近一个时辰后,祁尧才得知云子猗失踪的消息。
比惊怒先一刻闯入大脑的,是慌张。
许是因为云子猗有过一次被人劫掠的经历,比起因他逃离自己身边而愠怒,祁尧更担心云子猗在外遇到危险。
他那样孱弱的身体,但凡有些闪失就要大病一场,如何受得住逃亡路上的舟车劳顿?
气愤的情绪也并非半分都没有,相反,在吩咐了人在京城内外仔细搜捕,慌张的心绪稍稍定下一分之后,那些怒意便翻涌而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种说不出的悲切委屈。
先生骗他。
云子猗从前从未骗过他,便是随口的承诺,也不曾有半句食言。
君子一诺千金,云仙君自然是月白风清的君子。
可这一次,云子猗却是骗了他这样久,而后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离开。
“不是说……会一生陪在我身边吗?”祁尧坐在书案前,抬手遮住逐渐泛红的双眼,轻喃的话语中都不免带了一丝哽咽。
旁的一切祁尧都可以不在意,唯独这句话,云子猗绝不能食言。
可对方还是抛下他离开了。
祁尧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他本就是趁人之危加以要挟,将天边最自在淡泊的一抹云困囿在宫墙之内,缚在自己身边。
他强迫先生做的那些事,不论出于什么心思和缘由,只要先生不愿意,其实都可以说是种莫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