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猗心下了然,却没说什么,只让摊主将几样蜜饯每种都包了一些。
“阿尧。”云子猗见祁尧有些走神,拿起一颗蜜饯,唤回他的注意力,“先尝一个。”
祁尧下意识张开嘴,酸甜的蜜饯随即落入口中。
与此同时,还有触及唇瓣的柔软指尖。
祁尧腾地红了脸,往后避了下,讷讷道:“多谢先生。”
“那就接着去逛吧。”云子猗再度握住他的手,“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呢。”
祁尧点点头,回忆起母亲时浅淡的低落也被这一出消弭了。
两人逛了一路,买了一路,糖人糖画糖葫芦的,云子猗跟祁尧约定了,今日允他放纵一回,平日里吃甜的还是得节制。
只是无论祁尧对什么感兴趣,都得自己去跟摊主搭话。
祁尧起初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他生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边人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宫女太监,都得尊着他,敬着他。
如今在外面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有些看他衣着华丽,还算热情,也有些不大拿他当回事儿的,就得他主动些,才能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不过还没多久,祁尧就适应了,非但能如常和摊贩们交谈,还越发起了兴致。
糖人摊子前,还小声跟摊主商量,让他给捏一个自家先生模样的糖人,买糖画的时候,也让师傅写了先生的字。
虽说云子猗有读心术,这些小心思都瞒不过他,却也配合地流露出几分惊喜。
两人出来时天还没黑,直逛到最繁华的闹市都灯火阑珊还意犹未尽。
“阿尧,我们该回去了。”云子猗柔声道。
祁尧虽然有些没尽兴,还是乖乖点头:“好。”
“今天出来有什么感受?”玩也玩了,一上马车,云夫子的课后作业虽迟但到。
祁尧聪慧,这一路上看云子猗的态度,就已明了对方带他出来这一趟的目的,自然早有准备:“看到了百姓民生,宫外的世界真的和皇宫里……很是不同。”
云子猗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刚才那个木雕摊子,老板说一个木雕要雕几个时辰,哪怕不算赋税和成本,雕上一个月,都不够宫里一顿饭钱。”祁尧说着,耷拉下眉眼,心头有些发闷,“从前我对这些没有概念,今日才算是见识过了。”
整日待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小太子对金钱哪有概念,非得“下凡”亲眼看过才算明白。
“是啊。”云子猗轻叹一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时至此刻,已是一片静谧,“为君者,身在庙堂之高,离百姓太远了,今日带你出来,虽说只是看看这皇城脚下的一亩三分地,但方寸也是人间。”
云子猗带他出来这一遭,并不是想劝他莫要在沉湎于先皇后早逝的悲伤之中,毕竟他自己没有过同样的经历,没法感同身受,也并不是想让祁尧放下自己的母亲,那是真心爱护他的生母,理当铭记。
只是,他不想让祁尧过分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毕竟,他身在此位,就永远先是大齐太子,才是他自己。
“先生从前常来市井吗?”祁尧看着云子猗神色间的浅淡感慨,问道。
云子猗弯眸轻笑,眉目缥缈出尘,言语间却满是烟火气:“是啊,那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