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帝后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至多是相敬如宾,加之皇后早逝,自然比不过能日日陪在身边吹枕头风的贵妃;二来祁尧虽聪慧,可自母亲过世后性情便有些古怪起来,和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的祁煦相比,自然少了几分可爱。
“皇兄,这是怎么了?”祁煦见众人围了一圈,中间还坐着个眼生的人,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皇弟怎么来得这么晚。”祁尧瞥他一眼,严厉的语气中透出一分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你的伴读在连廊里打闹,撞伤了云先生。”
云先生?新来的夫子吗?
他倒是知道新科状元就姓云,颇得父皇青睐,只是没想到,父皇将人指了来做他们的夫子。
祁煦不由得打量起坐在众人之中那人,若说是夫子,似乎有些过分年轻了,这般瞧着,至多也不过十八九年岁。
模样倒是生得极好,水墨晕染般的眉目,浅淡的唇,似是从骨子里透出中文雅的书卷气,又一身简素青衫,如同微风轻拂下的猗猗修竹。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了,微垂的眸也透着两分虚弱的意味。
看来被撞伤是确有其事。
“先生有无大碍?”祁煦忙关切道,担忧的目光直直落在云子猗身上,神色极是诚恳。
【啧,怎么一大早就这么麻烦。】
偏偏云子猗听到这么一句。
面热心冷,又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家伙。
“无妨,殿下不必挂怀。”云子猗温然笑道,清润的嗓音如春风般和煦。
跟着卫彰跑了一路,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赵太医寻见机会上前:“还是让微臣为云大人把下脉吧。”
“劳烦了。”云子猗微微颔首,也没有推辞。
赵太医诊了半晌,微微蹙眉:“云大人这像是天生的弱症,又有气血两虚之相,该好好调理着,不若下官为您配一副补药,您回去坚持服用,身子能舒坦些。”
他没说能大好,主要是这先天的弱症几乎没什么完全治愈的可能,慢慢调理也不过是减轻症状罢了。
“那便多谢您。”云子猗点点头,也不大放在心上。
他没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多大问题,这先天的弱症,多半是那个所谓的系统为了掩人耳目弄出来的。
“先生。”赵太医离开去撰写药方后,卫彰才走上前,朝云子猗恭敬行下一礼,“方才是元诚莽撞了,不慎伤了先生,还请先生责罚。”
元诚是卫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