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微一早被人收买,察觉到冯姨娘月信没来,大概是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便设计洒水,这才使九曲回廊上出现了冰面。”
“刚开始青织什么也不肯说,倒是那燕微,倒了个干干净净。后来,老奴略使了些手段,叫那青织也开了口。”
“只有两人的证词,有些勉强,好在夫人帮着指了条明路,当年伺候梅花的小丫头,如今就在馥春院当差......”
“老奴将三人的口供一一记录在案,呈送给了侍郎,至于幕后主使嘛......”
张管事抬起眼皮,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脸色苍白、几乎站不住的吴侍郎,只好继续道:“正是阮姨娘。”
喀嚓。
吴三娘嚼碎了榛子,嗯,真脆真香。
见状,吴侍郎惊疑道:
“三娘,你竟一点儿不生气,也不意外?”
吴三娘又送了一颗榛子入口,边吃边说道:
“有何意外?为何生气?阮氏是真凶这事儿,父亲是才知道的?连张管事都晓得先从青织入手......有何值得意外之处?”
“至于生气,张管事也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娘都不在了,再生气又如何?”
“我娘受尽委屈时不肯查,事后又这般费心费力地描补,父亲,你图什么?”
图什么?
吴侍郎眼睛一亮,失声道:“三娘,我图你娘的谅解!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已经查清楚了,可以给她一个交代!我,我已经严惩了阮氏,你告诉她,叫她回......”
“严惩?”吴三娘吃完了最后一颗榛子,拍着手打断了吴侍郎的疯言疯语,“父亲怎么严惩的阮氏?能否告知?”
“我再也不会去碧柳院!我,我......”
吴侍郎哽住了,我了半天也没有后话。
见状,张管事默默垂下了头,朝墙角挪了挪。
吴三娘讥讽一笑,不避不让道:
“这就是您的严惩?可真严呐。”
说完,吴三娘起身拍了拍裙子,满脸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父亲不必想着给我娘交代,她不需要了,您的交代,留着给九曲回廊上,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