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不点灯,阿奶给咱们什么好东西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柳氏抹抹脸,哑声道:“不是啥好东西,是些衣裳褥子。”
她恨的咬牙切齿,胸口闷痛的好似要炸开。
哪怕这老妖婆刻意把油灯弄的昏暗,她又不瞎,那分明是………分明是二婶陆氏的遗物。
真是欺人太甚,她们自己偷了人家的遗物,这会儿怕鬼魂纠缠,就把东西甩给自己。
柳氏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可怜她娘家指不上,可恨她丈夫靠不住,公婆无德难缠,妯娌刁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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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仿佛一眼能看到头。
她不甘!
柳氏颤抖的手慢慢平复下来,她擦掉眼泪,把油灯点亮。
火光摇曳,褥子和包裹堆在炕上,那包袱皮熟悉的下一秒,仿佛就能看到一脸病容的慈和妇人,躺在靛蓝碎花的床单上,温柔微笑。
“哇,真的是褥子和衣裳,娘,有这两床褥子,咱们东西铺到炕上,肯定暖暖和和的。”
大牛和二牛扑到炕上,对两床棉被爱不释手。
柳氏心里酸涩,温声道:“出去找你们爹玩吧,等娘收拾好炕,再回来睡觉。”
大牛和二牛乖乖点头,又摸一把褥子,方离去。
俩娃出门就直奔就着星光编藤筐的容根,柳氏见俩娃围着容根叽叽喳喳说的高兴。
冯二妮走出灶房门,就着遮水裙擦手上的水,笑道:“你们阿奶可真疼你们,晚上让你们娘把褥子铺了,试试软不软。”
大牛二牛十分心动,纠结几息,拒绝道:“那褥子可软了,现在天热,要等到冬天,铺着才舒坦呢!”
“…………!”
柳氏的身影隐在门扇后,她眼里明明灭灭,倏地,她关上门,紧紧插上门栓,往炕上走去。
她拽起被褥,使劲一抖,被褥摊开,并无别物。
柳氏把褥子重新叠好,装进一旁的黑漆大木箱里。
她把手放在包袱皮上,使劲那么一扯。
包袱打开的瞬间,饶是有心理准备,在她看清楚后,瞳孔还是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