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见他这一清早做这么多活,本就不好意思,更加不肯再劳动他,径直把车子推到油布棚的最后,忙对着任大湖诚恳道谢。
任大湖忙摆摆手,幸而他晒的黝黑,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他面上涌上的涨红。
“有劳大湖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买一份饭食回来。”容泽心细,看出他的不自在,忙搬个凳子放在桌边,招呼他歇歇。
这一搬才发现,几张桌子也擦的干净,竹凳也抹过一遍,俱都整整齐齐,放在桌底。
容泽笑意不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们出四十文钱,原只是请任大海帮忙守夜的报酬,这人不但守夜,还帮着做这许多杂事,如此,这四十个铜子,就少了些。
容泽冲薛黄英使个眼色,也不管任大湖的劝阻,就往隔壁不远的摊铺前,去买吃食。
片刻之后,容泽端回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搁在桌子上,招呼任大湖吃。
“大湖哥,莫要客气,趁热吃吧!”
“哎!让你们破费了。”任大湖坐在凳子上,拿起碗上横放的筷子,呐呐道:“我看旁人的吃食铺子,有些已经开张了,有些也在备午间的饭菜了……!”
薛黄英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和容泽对视一眼,看着戏台前越聚越多的人群,道:“咱们也得忙起了。”
三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幸而今儿日头不大,又有风,坐在戏台前的戏迷们倒还撑得住。
戏台上帘幕遮挡,好戏还未开场,薛黄英和容泽按着一开始的计划开始忙碌起来。
亏得任大海一早就把泥炉生了起来,如今他们只需把简易锅灶升起火来就行了。
薛黄英手垫着叠的厚厚一块粗布,小心把泥炉上烧的一大锅水端下去,细软的茅草抓起一把,放在泥炉上引燃。
熊熊燃烧的火种放进灶塘,再辅以细小的枯枝干叶,很快,柴火就彻底燃烧起来。
大铁锅连同热烫的水一同放在灶圈上,薛黄英舀起两大瓢热水,开始泡菌菇木耳,再往大铁锅里添水,直至水添到将满,方才盖上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