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光勉强辨认出被男孩遮掩的东西隐约有着人形,还活着,被烧焦了,但还顽强的活着,很痛苦的活着,连呼吸都是在受刑。
不过,应该活不过这个晚上了,不论哪一个都是。
“怎么了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可怜....”
童磨一步步的走过去,语气温和,掺杂笑意,躺在地上的男孩儿尚且保持清醒,凛光注意到他勉强挪动的脑袋和那双眼睛。
好刻骨的恨意。
他很少会在谁的脸上见到这么强烈的愤怒和怨恨。死去的人脸上大多是惊恐、畏惧,其次是遗憾,也会有哭泣的,但少有愤怒的。
“我是很心善的,看到了可不能不管。那个女孩,马上要死了吧?”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呢。
童磨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脸上嘴边都还留着血迹,手里是女人的头颅,是被撕扯下的腿,像是地狱放出的恶鬼;但偏偏语气漫不经心,笑容不似作伪,那双眼睛似乎也含着无限的温柔,宛如真的神佛降临。
而在死亡边界上,含着对死亡的恨意,对求生的渴望,想要伸出手抓住垂下的蜘蛛丝的男孩,在他的眼里,这又是一幅怎么样的场景呢。
“我分点血给你们吧,两个人都给,只要那位大人选择了你们,你们就能变成鬼。”
“生命是很宝贵的,要珍惜生命。来吧,你们在变成鬼后,能否像我一样升到十二鬼月的上弦呢?”
这是属于恶鬼的蛊惑,还是属于神佛的怜悯。
凶恶的鬼和慈悲的佛,到底童磨更像是哪一种。
对于躺在地上的男孩,和濒临死亡的女孩来说,也许更接近后一种也说不定。
当然,这都只是凛光的猜想而已,他不知道那两颗脑袋是怎么想的,也没那种本事去撬开看看答案,但只是猜想,也足够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