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对美丽的事物诸多定义。
任怎么看,这双清澈的眸子都跟狐媚子三个字毫无关联。
皮囊也许是天赐,但气质却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
根本骗不了人。
在这一室被帝王威严包裹的地方,唯有一人平静到了不可思议。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阶级的松弛感,仿佛这里只是一间屋子而已。
对抱着的男人同样是没有丝毫谄媚之意。
是明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满心满眼都由内而外的自然。
因为那不是看帝王的眼神,而是心之所向。
与这一室的沉重截然相反!
如若不是那无力的苍白,在预示着即将消逝的话。
死寂之中,只有那位贵人桀然一笑,稳稳接住了坠落的帝王。
温润的嗓音在这大殿响起,一字一句,有气无力却温柔至极:
“自我魂魄跌进这一片覆雪旷野,就注定是一场天各一方的注解”
“......”
“我从未期待过什么,却偏偏走到了陛下身边,有人曾说:这世间的相逢,皆是久别重逢,毕竟没有前世的相欠,又何来今生的遇见,也就是说,或许我与陛下也同样有着这样的宿命”
“阿夙...”
“即是如此,陛下又何必如此难过,大不了下辈子,我换个地方等你”
看着帝王摇头,秦墨言哽咽了。
在这弥留之际,果然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坦然:
“到时,没有规矩不许,没有道德不允,你为霍玄,我为墨言,我正逢年纪,你刚好未娶,你记得许我一世不负遇见,我就应你一生不谈亏欠,可好?”
“墨...言?”
“是,陛下可要记好了”
“墨...言...”
秦墨言失笑,有种临到大结局才揭开谜底的无力感。
他伸手捧上帝王的脸,不再是不舍,而是从心的在释然:
“陛下不必害怕,那颗药...我已经看过了,它就是传说中保险子,的确有镇痛化淤、内伤凝血的疗效,但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效果了”
“什么...”
“所以啊,不必麻烦了,秦夙这一生已经够苦了,就肯请陛下给留个全尸吧”
“不......”
“幸好,有提前跟你好好告过别,这一刻才不那么遗憾,只能说: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陛下...这一次,就真的是永别了”
“不要!”
“......”
“朕求你”
“......”
“不要就这样走,朕求你了”
帝王的无措遮掩不住,秦墨言的意识也开始被痛意袭击的不清楚。
双臂无力支撑,却又本能的死死攥紧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