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已经停止下陷,可看起来依旧是暗藏危机,仍然没人敢上前。
杨思佳依然在弹琵琶,听起来似乎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愁绪。
这时三舅妈等不及了,说什么也要走下山丘。
“三舅妈,这事儿,这事儿不对劲。”
三舅妈回头看向我,眼里带着急切:“燕青,我知道,我的女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不论如何,我都该去试试,万一她在等我呢?”
何其幸急得握住了三舅妈的手腕:“郑姐,那我跟你一起去。”
三舅妈摇摇头:“别的事情你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们母女俩的事你不要插手,在这儿等我。”
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三舅妈掰开何其幸的手就走下了山丘。
她一脚迈下去,黄沙直接没过她的脚踝,吓得几个小孩儿小声地惊呼了一声,何其幸的手瞬间捏成了拳头,我感觉他随时准备冲下去。
好在三舅妈站在黄沙里并没有持续下陷,我们几个都紧张得够呛,她反而没有一点儿退缩的意思,果断地迈出了下一步。
这一路很难走,越靠近胡杨树的地方黄沙越多,三舅妈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并且越陷越深。
杨思佳忘我地弹着琵琶,三舅妈在踉跄却坚定的走向她。
等三舅妈走到树下时,黄沙已经没到了她的膝盖。
她安静的站在胡杨下、黄沙里,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等着她把这支琵琶曲弹完。
最后一声琴音落地,杨思佳的眼神从远方收了回来,她看向了树下的三舅妈,目光依然是那么淡然。
三舅妈没有介意这些,反而用一种娓娓道来的寻常语气问道:“孩子,你是谁家的姑娘啊?叫什么名字?”
树上的杨思佳皱了皱眉头,然后淡淡回道:“我是谁?”
她好像是在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终她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谁,我就是这里的山和水,鸟和鱼,是你们看见的一切。”
三舅妈温柔的和她交谈:“这样啊,那看来这里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