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客栈,看着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夫郎,萧戾才总算找回点实感。
可仍旧心情复杂,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虽然早就知道小夫郎能生孩子,也早就答应了小夫郎要孩子,但是真的没有确切地想过孩子来了之后的事情。
而且老道士的批命他一直记得,不管对方说的灵不灵验,他都不能完全放下心。
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觉得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拯救天下苍生,尤其是在天灾面前。
即便是末世后期高阶异能者那么多的情况下,依旧改变不了天灾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他的异能在这个时代单看是很厉害,可真正放在一个时代与天灾的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在老道士提过陆鸢的死劫之后,他也没有对此视而不见。
他能做的不多,给老道士师父那封信是其中之一,其二便是庄子上正准备种的三种粮食。
那封信里写的东西,价值远超过他得到的庄子;红薯土豆玉米都是高产的品种,两年多的时间,真要推广必定能在全国上下推广开。
他和小夫郎说卖给皇帝不是假的,因为只有皇帝有那个能力能够做到全国推广,且当今天子是个好皇帝,不必担心对方弯弯绕绕那么多,得到东西后还要藏着掖着算计什么,所以他才会说卖给皇帝。
之所以是卖,不是送,倒不是他差这点金银,毕竟他空间里的金银珠宝可能比皇帝拥有的都多,看不上也是真看不上。
只是这个时代并非和平的时代,皇帝也始终是皇帝,你不亲自给他递上一个让他可以觉得把控你的缺点,没准哪天刀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当然,即便有这么一个贪财的缺点在,也不能保证日后皇帝就一定会放过他,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
陆鸢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迷糊了好一阵,才看到坐在桌前提笔正在写字的男人。
以往只要自己醒来,如果他在自己身边的话,哪怕没有看着自己,也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醒来,而这次……
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都还在拧眉写着什么,还没有发现自己醒了。
陆鸢怔了怔,有些不太习惯地喊了一声,“萧戾?”
闻言,萧戾眉头舒展,放下笔看向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的小夫郎,“鸢儿醒了?”
“嗯。”陆鸢点点脑袋,看着他问:“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是什么事情让你眉头紧锁,而且连他醒来了都没有发现。
对上他疑惑的双眸,萧戾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叹了叹气:“鸢儿你还记得白天发生的事吗?”
陆鸢迟疑着点点头,“记得,怎么了吗?是我得了什么病吗?”
说话的时候,他一脸紧张地用力捏住男人的衣襟,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在陆鸢的记忆里,萧戾几乎没有出现过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定亲成亲是这样,让小爹爹答应搬进萧家也是这样,后来劝家里人举家搬迁也是这样,就连不去科举的事都是这样……
一个仿佛无所不能的人,是什么事情会让他觉得为难得眉头紧锁呢?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自己得了什么重病?还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他甚至连陆有福成为了皇子妃仗势欺人都想过,却唯独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