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何时这般在意女子的品行?何况岁岁不也…”洛端霍然止住,这才懊悔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
岁岁不也不明不白地跟着白泽,住在神域么?纵使心里不服气,可洛端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一个字,眼见着白泽的怒气刚消减分毫,生怕他怒意再起,云初的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半晌,白泽说,“岁岁的事你心里清楚。是想让我在你的云儿面前再说一次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端低声道,“兄长,我会看管好云儿,不会让她惹事。”
白泽收回手,盯着云初。
云初好像真的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此刻只觉身子发软,贴身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她弯身跪着,额头紧贴着地。
一会儿后,白泽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云初瘫软在地。
洛端连忙扶她坐起,屈膝蹲在她面前关切地说,“吓着你了吧?”
云初迟疑片刻,眼泪分明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倔强地摇摇头。
“一会儿我让婢子来替你瞧瞧,膝盖可有伤着。”洛端又抬手把她脸上的乱发拨到耳后,温和地说,“我兄长脾气是急躁了些,但他人不坏。你若畏惧他,以后避着他一些就是。我会护着你的。”
云初乖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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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心里不知咒骂了白泽多少遍,仍觉不解气。她想着,上街去逛逛,也许能暂时不用想起那个讨厌的人。反正,总比待在府上,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
可是,当岁岁穿街走巷,像当地人一样赶早市,逛小摊,与人议价,坐在路边油腻腻的矮几上吃小食,混迹在一群糙汉子与布衣女子间坐在小酒馆门口喝酒磕瓜子时,她才真正意识到白泽对这个小镇的影响。
街头巷尾,无不在讨论着神域的白泽大人亲自入世选婢的事。
他在那些百姓口中,如神只般神圣不可侵犯,是信仰般的存在。更甚者,有些百姓会在家门口悬挂他的画像来降妖辟邪。当然,就是他那张戴着青铜面具的形象,似乎不见真容,更显他不可一世的威严。
街头包子铺的大娘跟她说,“你看刚走进对面织坊的那位小娘子,就是刚从神域回来的张大叔家的闺女。当年她家里穷得叮当响,连给亲爹下葬的钱都没有,本是要卖身葬父的,幸赶上神域选婢。”
大娘说了一半,似想起什么,上下打量她一番,好奇地问,“姑娘,你也是神域来的?”
岁岁不想大娘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引人注目,只随意应付两句,又故作好奇问,“大娘怎对那位小娘子印象如此之深?莫不会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她走那年,我也才刚及笄,嫁了人。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我已年近半百,而她还是少女的模样。”大娘很是唏嘘,“世间竟真有这般神奇的地方,能让人容颜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