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莞嫔醒来时枕边之人还犹在睡梦中。
天色尚早,她按祖制自己先起身梳洗,以便过会儿侍奉皇上穿戴朝服。
妆台前,浣碧服侍着莞嫔梳头,流朱为其递着发髻上的钗环,铜镜里倒映出莞嫔一张透着困意的脸。
快穿戴好时,流朱发现她昨日取下的耳环不见了一只,浣碧与她寻找后无果。
猜想,或许是围房沐浴时,宫人们整理莞嫔褪下的衣衫首饰拿到寝殿时落在了那儿。
不戴原也没什么打紧,可今是初一,后宫嫔妃是要到寿康宫向太后请安的,总不太好与旁人有异。
此刻自己已然穿戴整齐,索性便打发了两人去寻,若寻不到再回宫去取,不耽误时辰即可。
殿内只剩莞嫔自己,苏培盛未曾进来提醒,想必是还不到时辰,她打眼瞧见床榻旁的案几上并未归置妥帖,遂伸手整理一番。
两本诗集下压了三两张用过的宣纸,她刚拿起诗集只瞧见了一句‘料得年年断肠处’,剩下的一行还未来的及细看,耳边就传来了皇上咳嗽的声音。
于是赶忙放下走至榻旁为坐起来的皇上轻抚后背,待苏培盛进来后并叮嘱其 近来日渐干燥,得备些菊花茶为皇上清热才是。
正服侍着皇上更衣,寻了耳环回来的流朱低声回禀,“安小主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等着与您一同向太后请安。”
莞嫔为皇上系上玉佩,道:“你且回她,即刻便好了。”
皇上闻言有些沉思,而后轻拍她的手:“说起来你的嫔位也有些年头了,安贵人也一贯温和谦顺,如今太后病体难愈,朕想着晋一晋你们的位分,也算是冲冲喜吧。”
莞嫔闻言怔了一怔,仿佛是没听清楚他的话,又好似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垂眸,自顾自得又道:“四月十七是你的生辰,怕是有些赶不及了,回头再让内务府择个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