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漪兰撑着伞踏上了石阶。
冰天雪地之中,一抹瘦小的身影笔直的跪在雪地里,背影似乎都要被雪淹没了,头上身上都是一片白。
宫远徵望着前方大殿,小脸已经冻的青白,全身血液都似凝结了寒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他小小脊背依然挺直,天地寂静,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一片一片,落在他头上,脸上,手上……
纯粹没有一丝杂色的黑眸似凝结了深渊,黑洞洞没有一丝情绪,也没有一点光,黑的没有一丝人气的瘆人。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踏着雪,脚步很轻,也很熟悉。
清幽的香气若有似无,逐渐来到了他身侧。
头顶天光一暗,漫天寒冷刺骨的风雪被挡去大半,宫远徵僵硬的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轻轻一眨,雪便落了下来。
落在脸上,被微薄的体温所化,雪水似泪一般流淌而下。
“是……你。”
只有两个字,他说的艰难,沙哑难听不成句。
“是我。”
女孩撑了一把素净单薄的纸伞,半个伞面遮在了她头顶,半个身子暴露在风雪中,就这片刻淡青色斗篷薄薄积了一层雪。
一跪一站,两人对视,没了从前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难得平静。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你何笑话?我有何资格看你笑话?”
他父母双亡,徵宫只剩下了他一人,她又比他多什么?
“你……可怜我。”
宫远徵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呼的气息都似乎冰冷。
漪兰黛眉微蹙,漫天冰雪中似一朵天山雪莲,美丽无暇,却清冷渺远,垂眸之下,眸光疏离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