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李父听见了这边的对话,连忙道:“福海,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被你得罪了的那个贵人?你赶紧跟人道歉,听见没有!!”
涂柏从李福海的手中拿过了手机,道:“不好意思,现在道歉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李父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放回了李福海的手中。
李福海这才回神,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求您高抬贵手,求求您……”
雍逢州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打量沈家的装潢,似乎颇感兴趣。
李福海看见旁边一脸纠结的沈谙,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沈谙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沈小姐!”
沈谙本来还在想雍逢州这个样子肯定是生气了,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哄好,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叫,一个激灵,差点没有被吓死。
“沈小姐!”李福海哪里还有之前嚣张的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沈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您不要为难我的家人啊,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再说了,厂里的工人都是无辜的,要是我家破产了,他们也要失业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吧!”
沈谙被这一连串的道德绑架搞蒙了。
她其实一直在想怎么哄雍逢州的事,没怎么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雍逢州淡声道:“你家破产跟工人失业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
李福海道:“他们、他们都指着我们家吃饭……”
雍逢州似乎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还是涂柏道:“为了还上亏空,那厂子你们是肯定要卖出去的,到时候别人接手,工人还是一样的用,有什么区别?”
李福海面色惨白。
因为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别人”是谁。
因为说到底,雍逢州要针对的人只有他李福海一个,对于雍逢州来说,他并不在乎李福海家里到底是加工皮具的还是做碳烤猪蹄的,盘下一座工厂对他来说就跟玩儿似的,厂子只是换了领导而已,能对工人有多大的影响?
钱强在一边人都要看傻了。
他和李福海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家里的情况也熟悉,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有工厂在,也是吃喝不愁的,那么大的厂子,就在这么几句话之间,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