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间宽敞的会客厅里,昏黄的灯光将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
烟草燃烧产生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层薄薄的纱幕,让整个空间的气氛越发焦灼。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一丝不安。
张弛身体放松地躺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身边,小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仿佛是这场漫长讨论的见证者。
在他旁边,首席经济秘书白宏盛弓着腰,半个屁股搭在沙发边缘,脸上带着一副愁苦的表情,眼神中满是忧虑。
白宏盛猛吸了几口香烟,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他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镜片,然后认真地说道:
“从前清末年开始,可以说外国的借款就是中央政府能够存在下去的最大依仗。”
“这个传统也一直延续到了民国,要是没有白鹰和约翰人的资金作为准备金,法币的币值早就跌得连魏玛马克都不值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真要是变成魏玛马克,可以说抗战就失败了。”
“确实啊。”
张弛微微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他对白宏盛的说法还是很认同的。
虽然现在法币发毛,但好歹还没到50万马克买一块面包,买一袋煤炭所需的马克钞票比煤炭都重的离谱地步。
“他掐灭手中的香烟,直接问道:“所以哈罗德特使提出的让我们继续贷款的说法,你的意见是还得借?”
“得借。甚至可以说必须得借。”白宏盛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客观上说,第一个四年计划虽然才进行了一半,但是咱们的工业基础建设已经初见成效,手上也有了一定良好的现金流。”
“但是,这些现金流只能保证目前体系的运行,如果您还打算发行新的货币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借一大笔钱作为准备金。”
张弛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过去那些西方资本,贷款给我们的时候,通常都是有附加条件的啊。要么是要筑路权、勘探权。要么是要用铁路做抵押或是干脆要租界。最次也是要用关税、盐税、矿税做抵押。”
说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根本就全部都是不平等条约嘛。现在咱们这些华人好不容易在海外重新打下来一块地,又要走上前清和民国的老路,大家会怎么看我,看我们?”
而这,就是张弛目前纠结的地方。
勃固已经全面解放,安民军的兵锋正直指马来半岛和,马六甲海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