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拉起被子捂住了身体,缩在床上不断吼着:“草你妈!草你妈!滚!”
不知道一连骂了多少句,冰凉的四肢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被子碰了碰自己的背。
赵英武一僵,更不敢动了。
那东西碰了一下,然后隔了一阵子,又来碰一下。
就这么有规律地碰了赵英武好几下。
他大着胆子,悄悄掀开被子一看,猛地对上了一双苍白的双眸——
“啊!”
郭禾正吊在他家的天花板上,那软绵的双腿,一晃一晃,轻轻拍着他的背。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房屋。
而吵闹癫狂的男人在床上胡乱躲逃挥舞手臂,屋内,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只见昏暗的光线中,一个黑西装的男人靠坐在椅子上,脖颈上附着大片血迹,周身气氛阴冷。男人的坐姿挺拔而不羁,双腿随意地架起二郎腿。
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床上躺着的男人正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
“郭禾,你死了活该!别来找我啊!!!”
而坐在靠椅上的黑衣男子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沉默,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床上胡言乱语的男人直勾勾盯着的天花板上,空无一物。
严继尧眼眸一冷,眨眼间,消失在椅子上。
下一秒,便站在了床上。
他双手揣着兜,光亮却布满血迹的皮鞋一脚踩上了惨叫的男人的脖颈。
“嗬——”
赵英武终于回过了神来,目光终于聚焦了。
可当他的视线对上上面的男人时,心直接沉到了地,浑身宛如坠入了冰凉的冬季湖底。
“严、严……”
喉间一疼,赵英武猛地咳嗽起来,严继尧控制着力道,让他痛苦又不至于死亡,问:
“谁指使你的?”
赵英武不敢置信,怪叫一声,直接失了禁。
严继尧双手揣着兜,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和看蝼蚁般的不屑,他死死踩下去,直到赵英武喉头发出咕的一声,“说话。”
赵英武感觉这人真的会踩断自己的脖子,他边抖,边艰难地发声道:
“嗬…是、是严家的人……”
严继尧眸光一沉。
早有预料的答案,却还是让他心脏一抽,身侧邪气狂涨。
“——严家的谁?”他的声音越发低沉粗哑,一时间听起来竟不像人。
赵英武已经吓得涕泗横流,又哭又笑道:
“是、一个女人…让我……做这些,肯定是…叫喻什么……哈哈哈……”
哗啦啦的血液自上而下落下,被子表面立刻溅上了一大滩血液。
赵英武瞳孔一缩,看见梦中的情景竟变成了真实,嘎一声,浑身一抽,开始大哭大笑起来:
“哈哈哈,严继尧…索命了……呜呜…我错了…我只是收钱办事,不是我想要你的命……”
严继尧浑身的邪气缓缓收回,扭曲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原样。
他喘了口气,控制着暴动的煞气,揣在兜里的手拿出。
他松开脚,回到了家中。
坐在空无一人的床头,严继尧低头,吻住手上的戒指,控制着心底的邪念。
好一阵后,他才冷静下来。
喉间吐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喘息:“……马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