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找补越垮,马喻才有些尴尬,拉了拉被子遮住小半张脸,想立刻消失在房间里。
而严继尧直接坐下了。
床边微微往下陷,严继尧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想聊什么?”
太好了。尴尬情绪下去了一些,马喻才松了口气,问:“你介意讲讲自己的事情吗?”
马喻才陷入伤心情绪时,总是喜欢听听别人讲述,或和他人聊天,来转移注意力。
被拒绝的话,他也不意外……毕竟最难受的时候总是要一个人度过的。
“好。”严继尧扭过头,留给马喻才一个令人安心的高大背影。
“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父母都是农民,但是上初中之前就搬到了北京,父亲打工,母亲在家里照顾我,高中的时候家里开起了公司,有了点钱。我记得很清楚,高一的时候我还去了奥运会。”严继尧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回忆。
“后来,父亲赌博输掉了钱,公司倒闭了,”他顿了顿,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母亲出去打工,当保姆,父亲进了工厂,重新积累本金,重新开起公司,在我上大学之后,发展得很好,越来越好,直到成为华盛……但是在那之前,母亲也积劳成疾,离开了。”
说完,他顿了顿。
马喻才静静地听着,心里一阵酸楚。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继尧,因为他自己和父母的关系都不算好。
马喻才道:“难受就别讲了。”
严继尧却依旧继续诉说着,声音越发低沉和沙哑:“……她去世之前说过一句话,一直困扰着我,直到现在,她说……”
“——‘我宁愿没生下过你。’”
听见这话,马喻才直接呆住了,脑海中也回荡起了一句格外相似的话:
【我生下你难道是老天的惩罚吗?】
心脏一缩,马喻才撑起胳膊,抬头看向严继尧的背影,想要安慰他两句——
他低垂着头颅,肩膀微微塌缩着,阴暗的邪气正在疯狂的暴涨,宛如实质般纠缠在他高大的身影边。
马喻才意识到不对劲,猛地伸手拽住了严继尧的西装外套。
“严继尧!”
严继尧毫无反应,垂头坐在床边,暖黄的灯光也无法穿透的黑雾逐渐攀附上他的肢体。
刺骨的寒意让马喻才一个哆嗦,那邪肆的黑怨气息瞬间蔓延了过来,马喻才吓得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