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科春闱,兰台公子也将下场一试,看来状元之位非你莫属了。”
姜纶摆手笑道:“几位兄台谬赞了,我不过有些吟风弄月的薄才,若能在榜上留得一席之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姜兄过谦了,一首《塞上燕歌行》,天下谁人不知兄台才学斐然。”
几人寒暄间,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暗自打量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心中不禁暗暗称羡,想不到京城还有此等风流人物。
“过几日我们在桃花坞举办诗会,届时还请兰台公子赏光莅临。”
姜纶想到许久未见京中旧友,借此机会一聚倒也不错,于是欣然应允:“好,你们将请帖送至姜府即可,届时我定会前往。”
言罢,他轻喝一声“驾”,胯下白马顿时扬蹄疾驰,朝着白云观的方向奔去。
在白云观内,一处幽静的别院里,清晨的早课已告一段落。
薛慧春轻盈地躺在卧榻上,没有看道观里的经书,而是翻着一本《小窗游记》,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薛慧春虽在观中带发修行,但她的生活并不清苦。
每年,兴远侯府都会向白云观捐赠一笔丰厚的香油钱,以保证她在修行期间的生活品质。
自从三年前她来到这里开始修行,老夫人洪映蓉就精心布置了这间别院,恨不能按照府中芳华苑里一应陈设家具,原样再备一份放在白云观里,只为了让女儿住的舒适。
薛慧春的贴身大丫环锦霞,绕过月影纱的落地灯,轻巧地在浅绛色的玲珑太极盆里摆上新鲜的香橼和佛手,随后又在三足小圆炉里点了沉光香。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看到薛慧春仍旧看的津津有味,锦霞不禁笑道:“姑娘,您就这么喜欢这本话本子?都来回看了三、四遍了,还没有看腻?”
薛慧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的光芒:“这本书的好看之处,就在于它不拿那些寻常俗礼来束缚人,反而是讲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是真正的不负人生!”
“那些所谓的劝人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只不过是因为刀还没刮到自己肉上,不知道疼罢了。”
锦霞听到自家姑娘说出那般离经叛道的话语,不由得苦着脸抱怨:“这种话哪里像是侯府千金该说的,若是传扬出去,哪个婆家还敢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