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显然根本就不肯好好同他说。
“既然杨番役不知,我一件一件都同你说一遍就是了,”姜寒星语气冷硬了起来,不过倒依旧是克制的,“整个顺天府一百多人昨晚在奉天门前跪了一夜,昨晚的雪究竟下得多大想来杨番役也知,赵南天是被活生生冻死在奉天门前的,都是因为杨番役玩忽职守。”
他答应了叔父要让他放心的。所以除了最初吼姜寒星的那句,他一直没让自己疾言厉色,他一直在很努力的让自己尽量平静的去说。
“看不出来小杨大人原来同赵大人关系这样好,节哀顺变,”姜寒星突然不想再同他纠缠下去了,她干巴巴的,笑得如同有什么面具长在了她脸上一般,“不过这事应该同小杨大人没什么关系吧。”
“姜寒星。”杨昀声音抬高又降下去,还是忍住了,“那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是啊,人命,可人命又同小杨大人有什么关系呢。”她真的很累了,昨晚也只是在头靠着墙略微睡了一会儿,睡了还不如不睡,只刚醒时清明了一会儿,等缓过来浑身都是疼的,头上和肩膀伤的伤都到现在了还没来得及处理,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可能是已经发炎了,也可能是还染上了风寒,她并没…..并没什么职责硬扛着这些还要在这儿哄他。
本来他们之间就只有所谓的相互信任的关系而已,现在他不信了,便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是人命官司,有刑部来管,有大理寺来管,三法司锦衣卫东厂都有许多的人,关一个户部的员外郎什么事呢?”她倚着身旁门柱,疲态一览无余,“您把自己想的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仿佛这世间的冤屈离了你都再难沉冤昭雪。但小杨大人,没人真的能这么了不起的。”
杨昀被她如此冷心冷肺的这一番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手都是抖的,要是不是大雪后到处都光秃秃的,实在找不来什么顺手的东西,他肯定早随手抄起什么来向着她砸过去了。
姜寒星向来很能揣测他心事的:“怎么,后悔这次出门没来得及带上剑是吗,实不相瞒,我刚看见大人时也颇讶异,我以为小杨大人不管遇到什么生气的事都得砍一砍,非如此不能彻底灭了心头火呢。”
这话不可谓不难听,只是杨昀却还是不肯走,他看着姜寒星,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他简直都不像他了:“就非要同我把话说得如此难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