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就这么一会相处,但姜寒星已看出,赵夫人就是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直性子,与年岁无关,若七老八十还能再见,她肯定仍这样。
一句话山路十八弯久,姜寒星如今反而是喜欢跟这样人相处,所以她脸上笑都比平日里诚挚好几分:“是沈环这人您也清楚,太重感情了,我直接就带着您上去,那不反倒像是因为他的事牵累了您,恐怕到时候反而是没回旋余地。”
赵夫人这才算是止了脚步,视线却还望着沈环监牢方向:“那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啊。”
“那是自然。”
姜寒星转身走进沈环监牢:“都听见了吧。”
沈环“啧”了她一声:“你说说你,你跟她说这是干嘛。”
“你要是肯听我的,我干什么还非要去找她。”
新住进人的牢房,还算是干净,姜寒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累。
沈环也找了个地方坐:“你都没跟我说,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姜寒星也“切”他:“杀母之仇这样大的事,你都能拿来算计我,我还敢信你能对我言听计从?话说我娘那时候对你还挺不错的吧。”
沈环沉默了一会:“我还以为这些事你都不会再提起。”
“怎么,你现在都不再提沈阙了?”
“也没有,想起来都是挺高兴的事,干什么不提。”
“那不就得了,”这个斜靠着门框的姿势有点不好,坐久了左半边屁股连带着整条腿都跟着麻,姜寒星腿慢慢曲起来,又伸直,斟词酌句,“我以前也觉得,我们这种人,不靠着恨可怎么活,但其实仔细想想,真特别恨的时候一点也不多,就刚林明雨让人给我送梁少的头过来,我心里想的也不是娘孩儿大仇终于得报,而是这晦气东西便不能明儿个再给我看吗,我明早还想吃王记的包子,这哪儿还吃得下去……”
沈环打断她:“梁少死了?”
“嗯死了,”姜寒星边点头,边作势要站起来,“不信?那我拎过来给你看看,就在外头。”
“信信信,”沈环笑着伸手拉她坐下,“所以你来找我是干什么?要我别那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