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我和宋青山说,我要出去一趟。

他问我,需不需要他跟着去。

我预感事情不简单,可能会有麻烦,便说,“不必了,没什么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

说完,便匆匆出门。

到手术室门口,里边已经没有人,护士说,已经转到住院部。

我又马不停蹄赶到住院大楼,找到病房号后,我敲门进去。

一个高大利落的男人站起身来,示意我出去说。

前脚踏出门,一记爆裂的耳光打在我脸上,打得我我顿时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这巴掌,咱们财政厅厅长用了12分力,24分官威,36分父爱。

但接下来的话,让我只恨耳光打得太轻,应该像江薇妈妈那样拿刀捅。

他说,曲伊被人轮奸了,出事之前给我打了十八个电话,二十几条微信向我求助。

而那时我车才从小区出去,如果当时赶回去,完全可以避免事情发生。

监控显示,一共八人,他们一行将近晚上十二点才离开。

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曲伊被八人轮番凌虐侮辱四小时后,赤身裸体像丢狗一样从二楼抛到前院花园中。

她身处险境,想到的第一个求助的人是我,唯一求助的是我。

而我非但没接到电话,还在看到那么多未接和微信的情况下,甚至不曾点开聊天窗口,更没有回个电话。

“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怎么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问,我不配,但求您告诉我。”

“你去问医生,别跟我说话。”江父满脸颓唐,此刻他不是什么身居高位的官员,只是位父亲。

我颤颤巍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像被挑断手筋脚筋般无力。

曲伊,她得多痛。

断了四根肋骨,肺部挫伤,左腿小腿骨折,胯骨骨折,头骨骨折,脑震荡,脊椎骨折。

生殖器官损伤程度达70%以上,肠道外露。

小主,

曲伊在医院的第三天下午醒来,她对我说,“你来啦,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说,“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

“抓到又怎么样?我留给你的爱没有了。”她没有哭,嘴角一直挂着笑。

我好怀念那个疯疯癫癫的大姐。

我说,“要是太难过就哭出来吧。”

“好,我想哭的时候,就哭一会。”

曲伊头发被剃光,全身缠着绷带,下面挂了屎尿袋。

脸部青肿,左侧划烂,两胸乳头全被咬断。

作案手段极为凶残。

我看着她这样,脑子里不断闪过以前她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想,我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看到那个,穿打歌服放礼花在公司门口迎接我的小辣椒了。

不敢让她看到我眼里的怜悯,我借故公司有事,起身离开。

在外碰到赶来的曲伊父母和张耀文,曲父说,他早就知道曲伊和张耀文结婚是假的,这也是为什么事发当晚,他没有叫张耀文过来的原因。

曲父见到我,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小顾,我知道现在跟你这个有点冒昧,可叔叔不得不开这个口。

我和曲伊妈妈离婚早,从小对她关心不够,我和她妈离婚后都双双再婚,没怎么管过她。”

曲父放下厅长高高在上的样子,把姿态放得很低,一直在和我铺垫。

“曲厅长,我和曲伊是很好的朋友,她出这种事情我也难受,有什么能帮到的您尽管说。”我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

曲父接着道,“叔叔和阿姨呢,知道曲伊对你的心意,我们现在想送曲伊去美国治疗,她在那边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那边的生活环境也熟悉。

这些年你阿姨在国外做生意赚了些钱,如果你愿意照顾她跟着她去。

叔叔阿姨愿意给你们在美国任何一个城市买房子,每个月单独给你两千万生活费。

如果你想在那边创业,我们也可以另行支持你,保你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愿意吗?”

曲父开的条件很诱人,曲伊也是我关心的人。

尤其是她当下这种情况,即使不给钱,让我去照顾她一段时间,我也在所不辞。

更何况,她遭此祸,我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