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穷屋陋巷长大的黄毛丫头,衣服都穿不上新的,又哪里知道碧玺水玉是什么样子的?我说是碧玺那就是碧玺!”胖伙计指着锦初,对她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看来你这偌大年纪果然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锦初无视胖伙计暴怒的模样,继续斥责:“虽说做生意是要学会以貌取人,但你也不能一概论之。这大晋万千河山,自也有万千种姿态的人,那些高洁隐逸的名士,常常都是深居简出,布衣箪食,他们追求的是大道至简,精神至上,有几人是在意那些华服美裳白玉床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棉袄,朗声又道:“我一乡野小女子,自不敢与名士大儒们相比,但有一点我还是要学习他们的,那就是坦然面对一切外物,凡事多修内在。”
少女微微抬头,环视四周:“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无法选择的,若是有幸生于富贵人家,那自然是锦衣玉食,仆从环绕,但若是不幸生在贫困人家的话,难道就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便任由父母辛苦操劳而不闻不问吗?那样得来的锦衣,即便穿于我身,心亦有愧;我今日这般粗衣布服,不偷不抢,不吸父母心血,即便衣着简陋,但内心丰盈无愧!”
不知何时,四周已变得宁静 ,少女声音不高,眼神清亮,虽身着布衣,却透着股坦荡从容,落落大方的气度,许是她容光太盛,此时众人再望向她那身虽材质粗糙,却干净整洁的棉袄时,竟也不觉得寒酸可怜了。
慧珍两眼发光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心里再一次感叹,锦儿这张嘴真是好厉害,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孰不知,周围这么多人,自然有贫有富,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怜惜父母的孩子毕竟没几个,而锦初也只是适时的勾起了众人的同理心罢了。
陈雨晴面色虽还自然,红唇却已紧紧抿起,眼神中也带了几分冷光,她心里暗骂“这女子好一张利嘴!”
本是众星捧月的她,竟被这乡野村姑一番鬼话抢了风头,本无意过于刁难锦初的心思,此时也不由变得多了几分惩治之心。
门外一个不知站了多久的锦衣年轻人,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里边那个身着素衣,昂首挺立的少女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