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在轮椅上不安分,扭头去看这位尊者。
他面上和蔼,很是出尘,实则额角青筋隐隐暴起,嘴又抿成一条薄线,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XXX。
祁欢俏皮眨了眨眼,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沈宣——
斩仙君啊斩仙君,你可真是太绝了,明明坐的丞相位置,却端的仙家风貌,耍的又是流氓手段。
廿三跟在六一尊者身后,一时皱眉,小声问尊者。
“希言,你不是说我们是来给那位世子撑场面的吗?怎么感觉他们很嫌弃我们的样子。”
岂止是嫌弃啊……
六一尊者捻了胡子笑眯眯道:“小师叔,这不是嫌弃,这叫做用完就丢。”
“下次你若求他办事儿,也可如此。人情之间,有来有往,理所应当。”
廿三似懂非懂点点头,沈宣未曾理会他们,走到信锦帛书前边儿提笔。
祁欢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帛书里边儿写了什么,不想沈宣几笔挥就,等他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帛书。
沈宣果然还是这么小气……祁欢心底微叹。
沈宣将笔搁置好,推着祁欢的轮椅朝前走。
一直在祁欢身旁的侍者当即道:“丞相大人,我一向是侍奉祁欢世子的,不如我来吧。”
祁欢眉毛一挑,你也太殷勤了些,是真不怕被沈宣发现啊。
沈宣丢下“不用”两字,推着祁欢离开众人视线。
他带祁欢下了甲板,变得越发沉默,祁欢心底直颤,完了完了,沈宣要找他麻烦了。
沈宣就这么一路生人勿近地推着祁欢到自己的房间中,打开门,再关上,顺便结了个印。
祁欢心底苦笑,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吗?
“祁欢在哪儿?”
清冷的声音自祁欢头顶传来,沈宣阴沉着一张脸。
祁欢心底微苦,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认出自己。
他面露不解,皱眉道:“沈丞相在说什么,我就是祁欢。”
沈宣抬手扣住了面前人的脖子,冷然道:“你若是祁欢,就该知道我对旁人的耐心一向有限,他在哪里,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沈宣手上力道越收越紧,祁欢喘不上气儿来。
“咳咳——”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祁欢窒息得满脸紫胀通红。
忽然,沈宣手上的力道完全松开,人僵在原地,不悦望向祁欢。
祁欢挣脱沈宣,从轮椅跌坐到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摇头苦笑。
“你还真是……好在定身符对你还管用,斩仙君就慢慢受用好了。”
他艰难地坐回轮椅中,眸底敛住失望,继而龇牙咧嘴一笑。
“猜对了哟,我不是祁欢。”
“当年他死没死你是一清二楚的,这一出世子归国的戏码对你有什么意义?”
定身符的符文法力对沈宣来说微乎其微,可他被祁欢的话钉在原地。
是啊,当年他死没死,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可是他不甘心……
看沈宣不说话,祁欢也沉默片刻,推着轮椅出去,直到人走到门外,沈宣才喃喃开口。
“他在哪里?你们是不是读取了他的记忆,我可以放你走,把人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