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英向后斜视一眼,她已经起身,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她的神情迷惑,又重新坐下。
他在她耳边施了一个咒,让她听不见外面的瓢泼大雨。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他就是不想她去见南宫江。
今天的老天爷似是在发脾气,所以没有丝毫停雨的意思。
南宫江站在雨幕里摇摇欲坠,挺立的肩头都耸下几分,可脚步丝毫没有动,直直的站在那,仿佛生了根。
又过了半个时辰,婉樱站了起来,犹豫的往门外走去,并没有打开门,而是小心翼翼的在门板处倾听南宫江的位置。
相较于平常,计算时间,他应该还没有走。
可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什么也没有听见,她焦急的蹙起眉,这种神情,永远不会是对他。
孟维英几步走了过去,替她推开房门,然后向屋内走了一步,转过身,阖上双眼,避而不见,似是这样就能欺骗自己。
“婉樱,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闻音,她一愣,神情很是呆滞,似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雨,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答案吗?
她的行动就是答案。
她跑进雨幕,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浸湿的胸膛。
她不想躲了,不想逃避了。
她想趁活着的时候拥有他。
至于死后,他喜欢谁,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只想把心放在此刻,放在当下。
她深信这么不好的自己,他不可能会喜欢她很久,久到一辈子,所以她没有了顾虑。
怀里的温暖让南宫江忽的一滞,等回过神时,自己也紧紧的相拥她。
兴奋过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急忙拉着她进屋,屋里没有一人。
他找到一块干巾擦拭她被雨冲击的红润的脸庞和湿漉漉的发丝,嘴里不断的念叨,会风寒之类的话……
“你碎碎念的样子,好像一个老头”。
南宫江:“……”。
他捏起她脸颊上的软肉,装作咬牙切齿的生气的说道:“你说什么,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你唠叨的样子,一定很像你老的时候”。
南宫江:“……”。
见半天没有动静,婉樱抿了抿嘴,犹豫不确切的问道:“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他把她湿漉漉的头顶揉搓得一团乱麻,“媳妇说的都有理,媳妇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说我是一条毛虫,我就是”。
婉樱:“……”。不至于……
回过味来,她羞涩的低下头,脸部爬上害羞的红晕,半嗔半怪道:“瞎说什么呢”。
“哪里瞎说了”。他压下身子,躬身和她平齐,“难不成你压根就不喜欢我”。
他盯着她的目光里满是狡黠和揶揄,他就是想亲口听她说出答案。
她没有着急回答他,沉默了几秒之后,她抬头,手在空中摸索着,然后摸到他的脸,顿住,手指微动,从下巴缓缓移动到嘴唇,似是为了确认什么,她挺住了摸索下去的动作,而是用指腹摩挲他的唇瓣,又轻轻的按了按。
心跳如擂鼓般涌动,沉闷沉闷的敲击他的心脏,急得连呼吸都缓了下来,他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很是痴迷的吞了吞嗓子,他不知晓她要做什么,只能配合的任她手指‘游玩’。
突然,他瞳孔忽的微缩,心脏停了一瞬后又急促跳动,仿佛突然猝死没一秒就突然升入天堂,唇瓣上是她的柔软,脸颊上是她温热的呼吸,鼻间是她身上的芳香。
并没有停留多久,所有的触感、觉感就全部消失,只有唇瓣上还剩余的余温表示刚刚做了什么。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不舍,他觉得不够,他想要吻她。
“我很喜欢你,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再也装不下其他人的喜欢”。
这是他对她的誓言,她同样向他承诺。
他的喜欢,她回应他。
南宫江:“……”。
能言善辩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第一次迷昏了头,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又仿佛放了无数绚丽多彩的烟花,他怎么会这么高兴呢,怎么办,好想告知全天下,他现在是有多么幸福,多么喜悦。
雨幕的衬托下,屋内的喘息声和吞咽声极不明显,孟维英看着屋里相拥接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轻嗤了一声,转身走进雨帘。
雨珠仿佛颗粒大小,带着点实感,砸的人生疼,在风的配合下,又是那么的寒冷。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为他挡雨,再也没有人怕他冻着,再也没有人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