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树叶随风飘洒在锦城,孤独的旅行着,最后悄无声息的沉寂,无声的灭亡。
落地窗前,林汐躺在躺椅上,一只手轻敲桌子,一只手抖了抖手里的烟,然后又放入口中吸了一口,很闷,很涩,肺也很疼……
小白凄凄的看着云里雾里的她,一副颓废等死的状态。
桌子上有四五根烟,还有一坨坨的卫生纸,上面沾染着大量的血迹,那是她咳的。
本就是肺癌,吸烟就等于加速自杀。
她并不会抽烟,于是她边学边吐血,她似乎忘记了疼痛。
他心疼的红了眼眶,他拯救不了她……
不是拯救不了,而是不能,会被主神发现的……
他后悔选择了她,但转念一想,他不能后悔,他不选择她,她同样会死……
他不会让她一直这么苦下去的,他在心里向她保证、起誓。
自那晚和宋琼宇断绝以后,她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模样,眼里仿佛没有了光。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楼下的一颗树,它又掉落了一片树叶,像是人的生命一般,终归尘归于尘土。
天渐渐黑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徒留压抑的黑压压的暮夜,沉闷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站起来,拿出收拾已久的行李箱和一张晚上八点的机票,她想蹭晚上人烟稀少的时候离开,不惊扰任何人。
她打开房门,一只手出现在眼前,是一个正准备敲门的姿势。
门突然打开,顾亦垣稍稍吓了一跳,排练许久的话也瞬间忘了,眼里只剩下这个夜思慕想的女孩。
忽的余光瞥见她身后的一个行李箱,心里莫名的恐慌又卷土而来,甚至达到顶峰,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着她入门,反手关上房门,把她抵在了门板上,眼睛霎时像充血一般。
爱情使人懦弱,使人无能……
他知道她母亲的离世让她很伤心欲绝,所以一直没有来打扰她,只敢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每天看着她的窗户,甚至盼求她能伸出头,他想望一望她的容颜,以解相思。
他也知道她和宋琼宇闹了矛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很高兴,他还是有机会的。
终于,挣扎了许久之后,在今天,他鼓起勇气上了楼,却看到了要逃离的她。
“你要去哪,你是要去找宋琼宇是吗?你是要逃离我是吗?林汐,是我这久脾气太好了,以至于你忘了什么,是吗”?
他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力度渐渐收紧,手腕处立马红了,不容拒绝的逼问着她。
林汐疼的神色微微抽了抽,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被抓着的地方就转移视线,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是,我和他没有关系,是我想出去静一静,散散心”。
顾亦垣半信半疑的微松了一口气,狐疑的说道:“大晚上的出去”?
“晚上的票”。似是怕他不相信,她边说边掏出机票。
她太过于镇定,回答的有理有据,他该相信的,可心里还是莫名的心慌,总觉得她在瞒着什么。
他想了一下,“不用去了,明天,你想去哪,我陪你”。
他完全不是在跟她商量的口气,他被急得忘了装她喜欢的模样。
林汐:“……”。
林汐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耸下肩,眼眸也拉下,像是无奈的认输、妥协。
“顾亦垣,熙允回来了”。
她忽的出声,顾亦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锐利黑漆的眼茫然的眨了眨眼,“所以呢”?
“你还记得你原先找我的目的吗”?她掀了掀眼皮,“我是因为有几分像她,你才找我的,各取所需,我为了我母亲的医药费,你急需找一个替身来思念她,你还记得吗”?
顾亦垣咽了咽嗓子,慌不择路的想要解释,“是,林汐,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目的并不纯,但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以前的脾气真的很差,狂妄自大,自私傲娇,但我现在已经在努力学习你喜欢的模样,只求你也能喜欢我,真的,我真的在改变,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他的声线越说越急,越说越颤,语气中掺杂着些许卑微。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骗人,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只是…可惜了,他喜欢错了人。
如何狠厉的拒绝人,伤害人,这是林汐现阶段最会做的事,比如…宋琼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思及此,林汐闭了闭眼,吸了吸鼻子,才重新抬眸望向他,冷笑了一下,质问道:“你喜欢我?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啊,以往不是爱熙允爱得死去活来,都为她找个替身吗,现在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顾总可真是随便啊,还是就是喜欢装深情,就是为了好玩……
小主,
“不是的,我……
“难道不是吗?口口声声说喜欢熙允,可她出国以后,你就无缝连接的找了一个替身,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总,上市能挤进前几名的顾总,怎么着,一张机票也买不起是吗?你明明有能力去见她的,还非要装深情的找一个相像的替身,真可笑啊……
“不,你也不是不喜欢她,你爱她,所以尊重她,照顾她,一切都彬彬有礼,舍不得伤害她分毫,一直默默守护着,所以才找了我一个替身,供自己消遣,是吗”?
“不是的”。顾亦垣抱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以前是对你有点过分,但我真的在照你喜欢的样子改了,我承认熙允是我年少时的心动,但是,林汐,我爱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你情根深种,没有了她,我最多伤心几天,可没有了你,我很难想象我是否活得下去,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
他抱得很紧,似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眼前。
他的语气哽咽,其中充满的浓郁的爱意不似作假,林汐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终将又负一人。
她推开顾亦垣,直视他猩红的眼眸道:“可是顾亦垣,我并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
她说的那样的绝情,没有给他丝毫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