荳莉缓缓的睁开眼睛,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揉了揉发胀的头,才重新扫视房间,她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一道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林汐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几步来到她身旁,把袋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边拿出边对她说道:“早上还没有吃饭吧,先喝点粥垫垫,你现在的身体可得好好养,情绪也别激动……”。
荳莉茫然又迷惑的接过粥,耳边传来她绵绵不绝的叽里呱啦的声音,都是在关心她的身体…
荳莉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这么温馨的场景,这么温柔的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吗?
她这段时间会时不时的想起三人在一起时的欢乐场景,时不时的会想起他们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时不时的会想起他们两人说过相同的话,她说,她会和他在一起,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她记得,自己当时虽然失落,但还是真心祝福的………
“我已经打电话给了温郝,他应该马上就会到,这件事还是让他知道为好,至于后面你们怎么想的,好好一起商量商量”。
林汐递给她一张餐厅纸,看着她有点茫然的脸,停顿了一下,还是犹豫的开口道:“你怀孕了”。
荳莉:“……”。
荳莉:“?”。
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林汐再次确认的对她点点头。
荳莉仿佛被晴天霹雳,一时怔怔的出神,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看上去有点脆弱……
林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恰巧这时电话响起,应该是温郝,她站起身,下意识的抬手在荳莉头上揉了一把道:“不用太担心,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做就好,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说着,边拿出手机接通,边往门外走去……
发怔的荳莉抬眸望了望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渐渐有点失神,她感觉到自己头上还有她的手的余温,很暖,鼻子霎时间一阵酸楚……
“小汐”。
温郝从大门口跑过来,头发凌乱,下巴上还有参差不齐的胡屑,可以看出已经许久没有打理过了,衣服也像是着急忙慌出门随便扯了一件穿上,身上还有若有似无的酒味,他看上去真的很狼狈,这是林汐第一反应。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开口告诉他荳莉的位置。
温郝听完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神情有点为难又有点委屈和伤痛。
一片寂静之后,林汐突然朝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们要结婚的话,作为朋友的我,可以参加吗”?
温郝没有回答,她也不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他的声音十分低哑,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被刺激的缘故,沉重的叹了口气,释怀的说道:“当然可以,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两人相视一笑,年少时的爱恋自此结束。
耳边传来开门声,荳莉下意识的抬眸,手紧张的抓着洁白的床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似是哀求……
温郝看了她半响,妥协的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轻柔的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荳莉:“……”。
“是因为孩子吗”?
她艰难的说出心中所猜想的原因,心里仿佛在滴血,她知道答案,但还是想亲口听到,她想,反正都已经这么疼了,那就在彻底点,或许疼麻木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是”。他十分直白的告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得负责,我们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荳莉眼神只剩下落寞及悲痛,他对她,只是负责……
他抬眸认真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但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我们试一试”。
荳莉猛然抬头望向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眼眶也渐渐蓄起水雾,她不确定的问道:“是…是林汐和你说了什么吗”?
温郝点点头,“她确实说了”。
荳莉眼里蓄起的点点光亮又因为这句话暗了下去……
温郝看了看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她说,作为朋友,她要做我们结婚时的座上宾,荳莉,你同意吗?我听你的”。
荳莉忍了许久的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满脸泪痕,温郝小心又轻柔的为她擦拭,好似她是他的珍宝,用力一点就会碰碎。
她差一点就要放弃他了,可他又把她拉了回来,太过分了,凭什么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凭什么他要牵扯她的心……
她气愤的拍打着他的肩,力气并不重,温郝轻柔的抱住她,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了摸,似是安抚……
顾预抬手在嘴边又咳嗽了几声,天气转凉,他也抵御不住风寒,还是感冒了。
他看着手上的取药单子,眸光不经意的一抬,怔住了。
窗外的阳光倾斜在女人漆黑的头发上,目测似乎及腰,五官衬托的更加柔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映衬的更动人心魄,这一秒,仿佛被时间定住,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流动,只有两人时间是凝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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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想起以往她经常对他说的话,她说,待她长发及腰的那天,她要凤冠霞帔的嫁给他……
宋稔媮似有所感,转过轮椅,只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扬了点,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娇柔,跟印象中的一模一样,但又好像哪里变了,他缺席她的生活已然太久,久到只剩下记忆里的人还是深刻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哑,眼里的热切有点藏不住,他尽力的压下内心激动又复杂的情绪,开口道:“好久不见”。
她还是疏离又温柔的对他说话,好似两人只是不怎么熟的朋友,“我来产检,你呢”?
他的心一下子落入冰窖,亲耳听到和从他人口里得知,永远都是两个概念,身体忍不住细微的颤抖,不知该如何出声,明明阳光照射着他,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他觉得自己心脏似乎有问题,一阵一阵的抽痛,连呼吸都成了渴求……
“稔媮,药我取好了,等急了吗”?羽泉跑在她身边蹲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稔媮笑着摇摇头,那是顾预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见到的笑容,与对他客气疏离的笑不同,那是一种信任又温柔的笑,好似眼前的人是她的全部……
顾预藏在袖子中的手渐渐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医院消毒水的包围中极其不明显……
羽泉俨然也看见了他,没什么好脸色的瞪着他,好似他是他几辈子的仇人,稔媮见状,偷偷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羽泉脸色才稍稍缓些。
顾预没有逃过这细微的动作,曾经他把他当成情敌,也没有好脸色看待,她也会这样偷偷的拉一下他的衣角……
他慌乱的说了句自己还有事,狼狈的逃走,在看不见两人之后,他像是抽去气力一样,慢慢的滑跪在地上,用力的拍打着左胸膛,可心脏还是会疼,过路的患者见状,焦急的询问他,哪里不舒服,帮他叫一下医生……
顾预阻止了这个他不认识好心人,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喃喃自语道:“治不了,医生也治不了………
“行了,跟个河豚似的”。稔媮拉了拉他的手,“你刚刚看着怎么这么凶”。
羽泉理所当然道:“那是我情敌,还希望我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吗”?
稔媮轻笑一声,“我和他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