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等到他被安排随军出行的时候,他便开始不安,当他察觉这条路是去往钰千国的时候,心中的恐惧骤然爆发。
他步伐僵硬的踏入那无比熟悉的临周城,所入目之处无不在卷刃着他的理智。
齐行尘无比悲哀的替钰氏他们感到不值与痛恨。
他们花了一十八年真心养的两个孩童。
一个被迫更改了记忆,被束在了牢笼,早已不记得他们..
一个承受了所有的悲与怨,被迫认下攻城占国弑亲之名..
而这一认,各国震撼,世人唏嘘,各方人马只道他齐行尘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钰千国外城的百姓更是不可置信,恨意翻江倒海亦如汹涌的潮浪源源不断!
他们真的无法接受,这位在他们国家欢悦健康成长至今的小皇子,居然会带兵来灭城弑君。
局势如此。
他无可奈何,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所有的怨恨传言万加其身,成其枷锁,束其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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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行尘缓缓起身,踉跄的走回自己宫殿,进到书房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桌案上两个灵位。
这是他唯一一个不敢让记忆被更改之后的齐安岁,进入的地方。
他轻轻走上前,可心绪难忍,直直跪下后便再次无声落着泪,一言难叙又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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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岁所在的寝殿内,随从、婢女、隐卫都被余若韵挥退,她轻步向床榻内脸色病态之人走去。
余若韵缓缓在床沿边坐下,她轻喊着“殊年”。
可床上的少年始终紧闭双眼,好似毫无生气。
她坚持不懈的一直轻喊着,可还是没有回应,最终,她轻柔的伸出手想触摸少年苍白的脸。
可当快触碰到时又快速退缩,似害怕,又似情怯,踌躇片刻到底还是抚上了那微凉的脸,又自眼角流下一抹泪....
目光温视良久,才呐呐开口:“殊年,还是没有变,与小时候一般无二,阿母,很想你们啊。
小时候你最粘人了,没看见我就哭鼻子。
一转眼都是少年模样了,过得真快阿.....
我依稀还记得我收到你母亲送来的信时,渝温已经出生三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