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家正是他大伯的名字。
他这句反问让妇女回到了现实,似哭似笑,只是笑容中充满了苦涩,“是了,赵保家没这么年轻。”
赵兴国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他对爷爷奶奶大伯堂弟他们的认知都是从父亲口中听来的。
他记得伯母随伯父一起上战场,再也没回来。
而这位婶子的语气似乎对大伯很熟稔。
别是什么情债吧。
妇女似乎看出他的羞窘,擦了擦眼角的泪,“你别多想,我和你大伯一家都认识,说起来也算是赵保家和慧兰的媒人吧。”
提起往事,她神色怅然,二十几年过去了,她对慧兰和赵保家的印象还停留在意气风发时,乍然看见与自己差不多岁数的赵兴国,才会误以为是赵保家。
毕竟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思及此,妇女不免想到那些再也没回来的战友们,潸然泪下,“可恶的小日子,你大伯和你伯母革命时不慎被抓,被小日子折磨的不成样子。”
“你爷爷奶奶也是老革命,彼时正在前线,只是没多久就失去讯息,不知是死是活。”
“可怜慧兰他们,不愿出卖国家,被小日子活生生烧死了。”
“留下你堂姐堂哥,也才不到十岁,你爹那会儿还没结婚,那时战火连天,全靠你爹带着他们东躲西躲,才捡回一条命。”
“只是好景不长,过了三四年,你堂姐堂哥留下一张字条就失踪了,说是要给爸妈报仇。”
“那时小日子攻上了他们躲的那座城,他们认为机会来了。”
“孩子啊,他们还只是半大的孩子,最后落个死无全尸,血肉炸成碎块。”
说到这里,周秀兰哭得喘不过气,拍打着胸口,她见过那两个孩子,在两三岁的时候,笑着叫她姨姨,当时赵保家俩口子还在。
她还问慧兰夫妻,要不别参加革命了,好好照顾孩子长大。
慧兰说:没有国就没有家。
赵保家说:保家卫国,保大家,保小家,是他的使命。
赵兴国垂着头,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双手紧握着拳,牙根紧绷,心里酸涩不已,沉闷地像压着一块巨石,喉咙仿佛有刀子在割,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
“婶儿,您要好好的。”
他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死去的都是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