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榜当日。

天还未亮,考院外张贴榜单的地方摩肩接踵。

“来了来了。”

随着这声大喊,诸位学子和百姓们就见到为首的沈遇安和胡学政步行而来。

期待又激动的学子们看着这位比他们年轻许多岁,但已是四品高官的沈遇安。

“这便是沈知府啊,那日远远一见,只觉气势不凡,今日近看,竟是让人不敢直视。”

尽管沈遇安长得貌若潘安,且看着很温和,但其锋芒,让一众学子想近但畏之。

沈遇安和一众考官来到考院外,微微抬手,底下熙攘的学子安静下来。

“圣上厚恩,今,此次乡试乃圣上登基后第一次乡试,不论高中或落榜,尔等皆是天子门生,望日后不负圣上,不愧黎民百姓。”

“学生等谨记知府大人教诲。”

沈遇安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衙役张贴榜单。

“中了,中了。”

身后传来欢喜至极的声音,但沈遇安已经转身离开。

见胡学政面色不是很好,沈遇安眼神微动。

“胡大人可还是因为榜单怨本官?”

“岂敢,大人乃岭南知府,老夫哪能有意见。”

瞧着不像是没意见的样子,但沈遇安却还是含笑看着胡学政。

明明年纪只是和他孙子一般大小,但沈遇安态度太过友好,官阶比他高,也有实权,却如此好说话,一时让胡学政咽下口中的恶语。

“岭南乃本官治下,高中的举子多,也是本官的功绩不是?但若逞一时之急,不长远。”

高中的举子多,说明他这个父母官教化好,但岭南一众学子的文采,实在是,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太过分。

“下官何尝不知,可,岭南地处偏僻,没有大儒指引,也只能做出这等文章来。”

“此次取录正榜四十,副榜十人,加一起也没上一次乡试正榜之多,老夫上报礼部也会被问责。”

都沦落到岭南当学政了,已经不期望升迁,但被问责谁能开心得起来。

要他说,就是沈遇安这人太过逆天,在幽州府出身都能连中六元,竟是让他辩无可辩。

有理也却三分。

“正当如此,为了岭南的学子,胡学政和本官应是要多上心些,等过些时日本官抽空到府学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