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只觉自己手心脚心都冰得吓人,身子摇晃了两下,险些立不住。
“碧痕姐姐,碧痕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碧痕失焦的双眼,慢慢聚在云媞脸上。
难道她就要这么被踩下去,一辈子在这劳什子珠隐院,伺候一个傻子?
不、不行……
另一边,芳草被婆子拉走,口中犹喝骂不休。
“我的姑娘,可消停点儿吧!”婆子瞧不上,冷道:“人家碧痕姑娘是侯府家生子儿,便是在府里,也是第一等得用的大丫鬟。你和她争驰,讨不到好儿去!”
“都一样是奴才,我哪里不及她?”芳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伺候个傻子委屈,我就不委屈了?我也是好人家姑娘出身……”
两个婆子见芳草说得不是话,对视一眼,撂下她走了。
芳草气愤稍平,伸手摸着自己脸颊。
世子喜欢她这张脸,才把她从一众丫鬟中选出来,叫她伺候在身边。碧痕跟她比,也不过占着个是从府里带过来的老人儿罢了。
至于云媞,一个傻子,哪里配和她比?比不上分毫!
自己不过是昨日被世子罚了,这满院子的人,各种难听的话,说什么的都有。现在连粗使的婆子都敢拿话激她,讽她不如碧痕!
这珠隐院的下人,她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既然那陈嬷嬷说老太太有意抬举她,不如……不如她先把事情做实。世子待她总有几分真心,往后,世子纵是厌弃了那个傻子,也定会带她回府好生过日子。
日子若是过得舒心,用些好药调理,没准,她还能生……
芳草伸手掠了掠鬓发,抬眼,天空中已铺满了晚霞。
世子就要回来了。
更晚些时候,傅轻筹回了珠隐院。
这一日两日他似乎是公事上不甚顺心,通身透着一股气冷意。无人通传,傅轻筹便径直入了云媞正在用餐的小厅。
碧痕忙从桌边起身,“世子,小夫人以为您不回来了,叫奴婢同吃……”
“出去。”
碧痕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