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孑然一身的生命已经太久太久,我感觉,我已经生锈了,被命运施于的痛苦腐蚀,我拼尽全力的挣扎,无论做出多么谨慎的选择,答案与真相都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我和伊芙琳…是正确的,我绝不承认所谓的安可赫尔菲斯欺世盗名,因为那一切本就应该属于我。”
“我所经历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一个道理,放手,可我就是倔,就是犟,我就是非要一个结局不可,所以我对自己说,去告诉他们,他们没有资格以自己的身份代替我承受的痛苦说抱歉。”
“他们永远无法偿还弥补我,而我也不需要救赎,我只要一个答案,一个真相,非要不可。”
神白须望着远处的海面,他已经平静,亦或是,他已经真正的接受这灾厄的命运,即使是舍弃一切,他也要找追寻最后的答案。
“所以我们都不需要因为逝者而悲伤,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好,那就去改变它,用你的方式,让他们看看,看看你所承受的一切。”
“伊芙琳也会注视着你,去做你自己,去做神白须征御。”
伊芙琳的父亲起身,看着神白须,两人对视,伊芙琳的父亲笑了笑,尽管依旧沧桑。
神白须默不作声,只是直视着眼前这个失去所有至亲的男人。
其实,两人皆是孑然一身。
最后,两人紧紧拥抱。
“征御,他们给伊芙琳盖了一座坟,可她…不需要这座坟,她是自由的灵魂,是只爱着你的灵魂,我希望你能为她…做最后的葬礼。”
“伊芙琳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会在你的影子里,在你的眼中,心中。”
“敞开胸怀,瞪大心灵的眼睛,带着她的爱与愿望,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神白须点了点头,伊芙琳的父亲又看了看那块无名墓碑,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坚定的看了一眼神白须,再次拥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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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轻抚神白须的脸颊,想要永远记住他,在神白须淡白的瞳孔中,映照着一个女孩儿天真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一时间,伊芙琳的父亲已是热泪盈眶,他笑了,那沧桑褪尽。
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身体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透明,直至化作光的泡影。
神白须冲上前去想要抓住伊芙琳父亲的手,可那泡影转瞬即逝,他什么也没抓到。
呼————
风再次吹起他的白发,那块无名墓碑竟然燃起黑色的火焰,没一会儿就被焚烧殆尽。
蔚蓝的天穹之下,白云悠悠,晴空万里。
风歌颂着从远方而来的故事,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忽地被风划开,水声潺潺。
而同时,谁人的痛哭声撕心裂肺。
而在墓园的另一边远处,狄耿巴伦尔斯已是泪流满面,他仰天长叹。
那天禾格利特城区事件结束,神白须再次回到那家咖啡厅,而狄耿已经等候多时,他同样神色疲倦,眼神阴沉。
“…抱歉,我应该再细心一些的,这件事不该有这样一个结局。”
神白须白发飘零,淡白色的瞳孔中尽是疲倦。
“你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两人擦肩而过。
“你可以拒绝神骁的邀请,我会受允的,没有什么是比寻找自己所活下去的意义更重要的事了。”
神白须站在门前,沉默着。
“……按你所想的做吧。”
咔嗒————
门打开了,狄耿转身,看着这家熟悉的咖啡厅,只是回忆中的人,再也不在了。
而门前的那两盆向日葵花,已经枯萎。
第二天,禾格利特城区已经进入维修状态,整片城区都被破坏成一片废墟,就像遗迹一样荒废。
不过持续了半天的重工维修,已经渐渐修复了一角的建筑,高楼大厦的骨骼也都建立起来。
琉璃河城区道,穿着黑色制服的行人来往,他们手中捧着绽雨花,纷纷在那座坟茔上献上献花,并祭奠祈祷。
那座坟茔被绽雨花包裹,绚丽异常。
呼————
突然,本来各自行走的人群突然都停止了走动,他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而在这条道路的末尾,神白须征御,漫步走来。
他在众人的视线中一直走向那座坟茔,看着那美丽,且芬芳扑鼻的坟茔,他深呼一口气。
他拿起一把绽雨花,看着那湿润的花瓣,狠狠一扔。
汹————!
黑色的怒焰滚滚而生,即刻包裹整座坟茔,在那黑炎的焚烧下,整座坟茔很快消失,神白须转身,面向世人。
在他们的眼神中,有震惊,愤恨,嫉恶如仇,畏惧,还有一些,则是怜悯,哀叹。
他们对于神白须征御,只有仇恨,可对失去挚爱的安可赫尔菲斯,没有。
咔嗒——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个小女孩儿,她穿着一件白色花裙,面容可爱,可她却紧皱眉头,神色悲伤。
这正是在琉璃河伊芙琳救出的那个小女孩。
她递出一把绽雨花,站在人群之前的,是她的母亲,她的神色同情,却又无奈。
神白须低头看着这女孩,单膝下跪。
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女孩儿两只手小心翼翼的将绽雨花放在他的手心。
“请不要哭泣…安可先生。”
她笑了,眉眼弯弯。
神白须也笑了,他热泪盈眶,紧紧攥着那把绽雨花。
突然,所有人都将手中的绽雨花扔出,铺在神白须前进的脚下。
他们在饯行,为安可赫尔菲斯饯行。
神白须征御或许罪业滔天,可安可赫尔菲斯,则是一个抗争命运,为爱奉献的无辜之人。
而剥夺了他爱的终焉,正是那被世人冠以保护伞的机构,人民能建立这保护伞,自然也可以将它折断。
米奥雷托罪不容诛。
之后,在世界政府同终焉审委会的审判下,米奥雷托,因为指挥不当而致使无辜市民被杀害。
同时,在执行任务中一意孤行,不计后果,尽管其献身终焉二十余年,屡立功绩,但仍旧功不抵过,判处死刑,缓刑一年,一天后,押往宙斯城区。
而同时判决下达的当天,禾格利特分部终焉大门前,堆起了一座高有一百多米的人头京观。
神白须一人清剿了边境的所有黑党势力,同时,割下了头颅做成了京冢。
这是在讽刺终焉组织的无能,同时,抨击他们所作所为的可笑。
分部终焉执行长爱德拉到场之后,先是向着京观鞠了一躬,随后在分部终焉大门前用特制火焰焚化了那人头京观。
可真正制作这京观的人,并非神白须。
而是御神策,在事情结束的第二天,御神策就发送了定位信息给神白须,他表示,他会代替神白须灭杀所有黑党份子,一个不留。
御神策认为,由神白须去做,只会脏了他的手,只会侮辱伊芙琳的死。
而作为这件事的最初发起者,御神策,绝对有这个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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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不足以平息世人的怒火,米奥雷托不应该死在绞刑架上,而是应该死在安可赫尔菲斯手中。
他要在人民的愤怒中被碎尸万段。
夜晚,神白须一个人坐在楼顶,冷风吹着。
一双白皙的双手再次拥抱住他,神白须抓紧这双手,依偎着,赫尔菈紧紧抱住神白须,抚慰着他。
这次,即便是赫尔菈也没能预料,她本以为,她才是会死的那个人。
可谁能想到,居然是伊芙琳,可她同神白须一样,不会相信什么这所谓的命中注定。
“小知更乌…我要走了。”
赫尔菈在神白须的耳畔轻声细语。
神白须没有说话。
“我已经离开太久,集会需要我。”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