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在水里来回涌动。
而太后的饮食起居,就在这种环境下进行!
一阵胃气翻涌而上,赵昔微忙按住了胸口。
太后把玩着断掉的护甲,掀起眼皮子斜斜睨了过来:“这就怕了?怕了也好——”
她微俯下身,盯着赵昔微的脸,紫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如鬼魅一般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怕,就说明还是识时务的,听哀家一句劝,交出令牌,让南北军全部撤离,哀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你好好儿的回去……”
她笑了笑,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浑然而出:“若你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哀家也不介意陪你玩到底。你好好看着,你眼前的这些女人。她们谁不是金尊玉贵的体面人儿?谁不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娇娇女儿?”
“嗤!”她讥讽一笑,脸上杀气浮现:“可那又怎样?不听哀家的话,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哀家就只好成全她们了。”
赵昔微压下胃里的酸气,视线缓缓往上移动。
宫灯全部点亮,白茫茫的似雪浪银光,照得整个内殿纤毫毕现。
也照得那些妃嫔的面容,格外苍白而狰狞。
一群女人如死鱼一样,被悬挂于横梁之上,每个人都被扒了外衫,只余贴身的中衣。
十几名内侍在身后拉着轴轮,将这群女人们分成两排,内侍用力来回拉扯,轴轮往上时,一排人便被吊到半空,而另一排人则落入水池。
每当吊到空中时,那绳索便会勒住脖子,让人只有蹬腿的份儿。
而只要一蹬腿,便会带起轴轮转动,那人就会直直往水面坠去。
如此来回反复,那群妃嫔如织布一样错落穿梭,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下。
光是这样吊着七上八下的就已经很难受了,更何况,池子里还有成千上万的蛇?
不着鞋袜的双足浸入水中时,那蛇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伸着尖尖的脑袋,吐着长长的信子,争先恐后地去咬那白嫩的脚心……
“啊哈哈哈!不要!啊哈哈……救命……不要!”
一群妃嫔又哭又笑,在看见赵昔微时,忽然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喊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救命!”
有人甚至哭了出来:“赵昔微,求求你,快把玉令给太后!”
“听见没?只要你交出玉令,哀家便放了她们。”太后将大半个身子倚进宝座,整个人又恢复了原先的慵懒,“哀家是不喜欢你,但哀家也懒得跟你斗,不妨把话给你直说了吧——哀家知道你是无辜的,也没想要你的小命,但是,谁叫你捏着整个皇宫的禁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