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被带走了,又是大半夜,大家都各自散开回去,唐水芹朝着朱建庆呸了一口,也转身回去,朱建庆看着杨华讪讪的笑笑,拉着衣服往家走。
杨华周玉对视一眼,拿着扁担回家,杨正英在院子里听的真真切切,没敢出去看,就怕有人趁热闹偷摸进来拿东西。得把这个后院看好,见二人回来了,也放下心来。
三人进了屋,太晚了,也不好多聊,洗了手就赶紧休息,明天又要去解决这家烦人精了。
第二天吃过饭,杨华慢悠悠的到了派出所,朱超章,朱建庆,唐水芹一大家乌泱泱的已经在派出所门口等着了,朱超章,朱建华见杨华来了,怒目等着,小脚女人更是骂道:“祸害,怎么就碰着这个祸害了。”
杨华假装没听见,直接走过去,朱建庆跟在后面,陪着笑,道:“老表,你看,这事是建冲糊涂了,都是亲戚,你看就算了,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不是?”
杨华停住脚步,厉声道:“没伤害是因为发现的早,要是没有发现,不是要我们全家进医院,我跟小周那就算了,我两个小孩,那么小,撑得住吗?还有我爸,年老体弱,又病着,你们这是谋杀。”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建冲家吃了不也没死吗,我们能告你谋杀吗?”小脚女人尖着嗓子喊着,杨华眉毛一挑,道:“他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偷了我家的菜,才吃了中毒的,那正好,偷盗,下毒一起算。”
“没有,你不要乱说。”小脚女人慌乱的否认,朱超章急道:“你就少说几句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朱超章气的咬牙切齿,小脚女人闭了嘴,闪到一边。
杨华不想跟他们浪费口舌,径直往里面去,正好碰上出来的江所长,江所长瞥了一眼后面的人,笑道:“哎呦,又是你们两家呢,这派出所就快成你们的专用断案室了。”
朱超章家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江所长忽然脑里面一惊,道:“莫不是昨天半夜的下毒案件就是你们两家?”今天一早,到派出所就听说了这个事,江所长没问是哪家,如今看到人了,才惊觉。
杨华点点头,江所长来了兴致,招呼里面的警员:“小张,小张,你来一下。”叫小张的警察过来,问道:“怎么了?”
“早上不是你给昨晚下毒案件录的口供吗?拿来我看看。”江所长说着,招手叫杨华进去,朱超章一伙也要涌进去,江所长拦住道:“派两个代表进来就可以,不要一窝蜂的往里面来,塞不下。”
朱超章跟朱建庆商量了一下,两人跟着进来,小张把录好的口供拿给江所长,江所长看了一眼,递给小张,道:“当事人都来了,你就来解决吧。”
小张“嗯”了声,找把椅子坐下,江所长站在一旁,忽然觉得好笑,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两方,不同的就是被告人不一样,这朱家的三个儿子是盯着杨华死要不放了,一个打人,一个下毒,还有个举报,这是文武都用上了,一个比一个毒,但是搞不赢人家,还天天招惹人家。
小张轻咳了一声,道:“口供我们问了,他也承认了,而且人是被抓现行的,人证物证都在。”说着指指门后面的那个农药喷壶。
“事实已经清楚了,投毒是事实,但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害,也算是投毒未遂,事情还不算严重。”小张说着,翻了翻手里的口供,朱超章一听,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投毒未遂,那就不怕了,得意的看着杨华,心想,这回看你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小张接着说:“现在两条路,一条拘留五天,并赔偿杨华家财产损失,这个得经过杨华的同意。取得杨华的谅解书。第二条,那就是根据法律来说,这叫犯罪,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乡村的警察其实最难的,负责乡村的警察处理乡村案件的时候,一般都会根据情况,不违背法律的情况选,适当做出调整,因为乡村的家族朋友太复杂,一旦过于严苛,可能引发更严重的暴动闹事,所以不严重的情况都会给出一点宽松的条件。
听到这,朱超章炸了,又是赔偿,上次才赔了那么多,这次又赔,“赔什么?我儿子倒贴钱去给他家打药水,怎么就下毒了,还赔偿?没问他家要药水钱就是好的了。”
小张看着这个不讲理的老头,厉声问:“是你家的地吗,你就是打药水?人家请你帮忙了吗?”
三连问,朱超章语噎了,还是鼓着两只死鱼眼不服气,小张继续怼道:“还帮人打药水的,你见过哪家半夜三更的帮人家干活的,你自己家的也不会半夜起来打吧?你还好心?”
朱超章一时无话可说,但就是不服气,朱建庆急忙拉拉父亲,让他少说话,讨好的问:“那要赔多少钱?”
小张见他态度挺好的,也缓和了一下口气,道:‘这个你得问杨华家。’
朱建庆急忙看着杨华,问:“杨华,你要我们赔多少?”
杨华早上看了门口的菜地,昨天在里面扭打,踩到了一片,加上打了药的,一时也不能喂猪了,一公斤菜五分,算下来有一百多公斤,想了想,道:“那就赔五十吧。”
“五十?”朱超章惊呼,五十可是能买几车菜了,朱建庆急忙拉住父亲,怕他再多说不好的,道:“那行,要不,我们给一百,就免了他的拘留?”
杨华看着江所长,江所长轻轻点点头,杨华道:“那也行,但是,你们得写个保证书,以后我们家但凡出现中毒现象,那就是你们做的,我们要追究你们法律责任。”
“这?”朱建庆傻眼了,刚才还暗香喜,事情可以摆平了,这个打药的主意是他出的,早上去老宅,还被唐水芹骂了一顿,说不把朱建冲捞回来,就咂了他家,唐水芹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五大三粗,打起架来一点不手软,尤其是对他家。
朱建庆看着小张,祈求小张能宽松点,小张道:“本来这个是不可以的,该拘留得拘留,但是人家当事人都发话了,那就按他说的办吧,你们只要不想着再报复,写个保证就可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