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他还没哭完,接着又哭道:“更何况,奴婢不过是个无根之人,找小娘子来做什么?乐仙楼的舞姬,也不过是偶尔请来远远地瞧瞧她们跳的舞,若是有新鲜的,也好与宫中提上一提.....”
等知道自己的府邸被人故意烧了个精光之时,冯士良更是直接崩溃大哭,眼泪鼻涕的全分不清楚,捶胸顿足的哭诉自己为了买这栋宅子,欠了招福寺多少多少香积钱,一下子全没了。
(长安居大不易,买房钱财不凑手的时候,除了东西两市的柜坊之外,也可以向几座大伽蓝借贷。佛法不可沾染铜臭,所以香积钱的本金唤作‘功德’,利息唤做‘福报’。古代寺庙因为规模大,安全性好,再加上广大信众布施的香油钱,因此一直充当着重要的金融媒介,尤其是明清钱铺当铺大发展之前,寺庙基本上垄断了放贷、典当行业。)
恳请大理寺的诸位官员务必要找出纵火之人,还他一个清白,顺便再赔偿他钱财上的损失。
一番哭诉下来,同样为了买房欠了香积钱的大理寺众人,都忍不住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房奴的痛,只有房奴知晓!
可,这人放还是不放呢?
放,他们没有权限。
不放,这宫里的规矩严苛,这么个大活人没去上值,只怕那头儿也会寻来。
就有人试探着说,让从镜海去问问崔辩叙,这案子怎么说也是他接手的,这事儿得让他来做主吧?
当然,这人也没憋好屁呢!
清河崔氏的郎君,谁不想巴结?偏这从镜海,打一开始就巴的牢牢的,半点不给旁人机会。
这下好了,见他们仿佛是有了嫌隙,这人就故意开口了:“从司直一向与崔少卿亲近,我等皆不如你呀。”
脑子没坏都听的出这人是在试探,看看崔从二人是短暂的闹别扭,还是割袍断义了。
谁都没接话,要么抬头看蜘蛛网,要么低头看老鼠洞,总之就是他们都挺忙。
就一个缺心眼的楞憨子,挠了挠脑袋,直接开口:“那还等什么?从司直,你赶紧去问问崔少卿,这一天天的,大理寺狱都快装不下人了,丁仵作今个儿一早还说要咱们给他弄个大点的地方验尸呢!”
他都烦死了,那么大的地方放尸体还不够,放一个屋里用的冰和放两个屋里用的冰能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