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月见垂眸轻笑出声,笑声轻盈,可垂下的眸子里却满是寒意。
“我说你怕,你怕将来有一天,或许是战场,又或者是商场,再或者是赛场,打败男子的人会是女子,怕你耗尽半生所学最终输给一个你们不屑一顾的小小女儿家。”
“没想到你比你姐姐还要过分,简直是离经叛道!”顾少恒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对苏月见喝道。
“对啊!”
“大放厥词,大逆不道!”
顾少恒身后带着的几个学子跟着随声附和道。
“离经叛道?”苏月见冷笑一声,看了眼他们身上的衣着,应是国子监的学生。
她越过王景程,走到他们几人跟前,声音还是那般的清冷悦耳,却又带着化雪般的凉意,
“你们熟读四书五经,那我就来问问你们,《大学》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我朝先皇开令,女子可入商从军,民风换新,民智开启,难道你们学的不是这君子齐民之道?”
“这...”顾少恒的脸黑了黑,方才说话的几位学子也一下被哽住。
苏月见继续道,“天下男子若能扶光长空,那女子便可白榆满天,《诗经》上说,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我愿天下女子,有如芃草,生于旷野,蓬勃疯长,天地舒阔,自由无疆。”
蓬勃疯长,
天地疏阔,
自由无疆。
苏月见声音轻灵,却重重的敲在了在场所有女子的心上。
她们怔怔的看着窗边的天水碧裙的女子,日光照进舫内,整个人都泛着光晕,美的不真实。
是啊,试问有哪个女子愿意在后宅一辈子蹉跎,若是可以,谁不想正大光明的为自己而活,可她们从小循规蹈矩,三纲五常,别说是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这种念头也不敢多想。
可今日却有人勇敢的说了出来。
久旱的心中仿佛被丝丝细雨滋润般,溢出满心的喜悦和震撼。
而苏月见和他们的争执,也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到了舫门口的几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