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四个巴掌大的翡翠荷叶盘,一个白玉汤盅,并两个粉白色小碟。
分别是烧笋鸡、鱼肚煨火腿、野山菌炖鸡,清炒时蔬,虾仁鲜笋汤,汝窑小碟分别放了可口的酸辣黄瓜和凉拌鸡丝。
按侯府小姐用食的份例来说,算得上奢侈,可紫薇院的伙食不走侯府厨房,每顿上再多的菜也算不上奢侈。
杨如期慢条斯理地吃着,举止轻巧无声。
七八分饱后,便搁下筷子,冬日连忙递上净手用的帕子。
杨如期擦了擦手,冬月同冬生又端了漱盂上前来。
漱口擦嘴后,几个二等丫鬟动作利落地将饭菜拾好提下去。
门外的琴儿见小姐用完饭,才喊游廊上等待的银红姐姐进去。
碧紫提着茶壶随后进来,先给杨如期倒了一杯。
银红行过礼,将小丫鬟云儿的事儿说了。
钱婆子的女儿嫁给了外头一个穷书生,原想着书生能榜上有名,让女儿过上好日子,结果那书生接连五年落榜,那书生便泄了气。
整日在家好吃懒做,连书也不看了,靠着自家婆娘缝洗桨补养家糊口。钱婆子见女儿如此艰难,时不时便贴补一二,拿了银子打通关系将外孙女送进侯府里来做丫鬟。
虽是一个三等的烧水丫头,一个月的例钱也赶得上母亲半个月做活的钱。
前不久,有邻居发现那书生家像是发了小财,日日去酒楼听戏不说,回家时手里还拎着一包烧鸭。
“奴婢旁敲侧击问了好些个婶子,才问出来,有位衣衫贵重的嬷嬷进出过他们家。从那以后,便顿顿吃肉了。”
“所以云儿这些日子来的频繁,看来是探听消息来了,听几个三等小丫鬟说,这丫头曾央求她们带着她逛紫薇院玩儿。”
银红越说脸色越凝重,这是她的疏漏。
“小姐是怎么发现这个云儿有问题的?”碧紫问道,银红姐姐天天同院子里的丫鬟打交道都未发现纰漏。
杨如期淡淡道,“烧水的活儿不算繁重,需耐得住热,这个天气如何耐得住热,她不当差时,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避暑,却在外头晒太阳,你们见过哪个烧水的丫鬟婆子,喜欢在外头顶着日头闲逛的。”
银红羞愧地垂下头,“奴婢失察。”
碧紫皱眉,“这是另有目的,才老爱往我们院儿跑。”
杨如期嗯了一声,思索着对策,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银红几句话。
银红领命下去布置去了。
日落西山,云儿蹦跶地往正院去,她快要同紫薇院的丫鬟们混熟了,心里很是高兴。
待她将紫薇院摸熟,爹爹拿了丰厚的银子,她就可以出侯府做个清闲姑娘了。
“你说的是真的?”
竹林中,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云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