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红先下了马车,再扶着杨如期下来。
夏生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右手拿着剑的少年,从里头把门打开,看到杨如期几人,眼睛亮了亮,“快进来吧”。
进了院子,杨如期打量着怪不得便宜,只有两面各三间屋子,其余都是空地。
进了正屋,屋里正中间竟然还烧着银丝碳。
杨如期抬眸,只见上首坐着李轻舟,今夜他一身玄色衣裳,下摆绣了金线云纹,显得格外矜贵。旁边站着的依旧是上次见到过的书生。
长林把人带进来,便站到一旁去,抱着剑不说话。
李轻舟眼中没有惊讶,应是料到她能猜到是谁派人来通传的。
“杨五小姐”,李轻舟笑容清浅地唤了一句。
“世子,”杨如期屈膝行礼。
李轻舟看着杨如期笑道,“杨五小姐跟董其昌有仇?”
杨如期微愣以后,脑子转的飞快,董其昌中举,李轻舟自然也是知晓的,那跟柳文竹有什么关系呢。
李轻舟问的是她跟董其昌有仇,是认为柳文竹是她的人,那么必定是柳文竹做了什么事情,影响到了李轻舟,而李轻舟以为是她指使的,所以才有今日会面。
杨如期抬头看向李轻舟,她见他虽笑着,可嘴角的弧度并未有多深。
屋里只有银丝炭燃烧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如期心中微顿,便很快开口,“我与董其昌没有仇。”
李轻舟听完,若有所思看着她,转而问道,“柳文竹,这次,你救还是不救?”
杨如期皱了皱了眉,反问道,“他做了何事?”
李轻舟看着她不言语。
杨如期垂眸,心下沉吟。就在李轻舟以为她不会回复时,她窦然抬头,语气坚定道,“董其昌既然有用,世子必然会派人盯着他,柳文竹不过一介书生,就算做了什么,也无伤大雅,坏不了世子的事。”
李轻舟闻言,眼中的欣赏之意流露,他也并未掩饰,继而一本正经的反驳,“本世子的心情难道算不得大事?”
杨如期轻笑起来,眼神清澈纯净,“即如此,世子悉听尊便。”
李轻舟闻言不由得讶然,这不像杨如期会说出来的话,面前的少女穿着淡紫色的衣衫,同色系的齐腰襦裙,遮住大半个鹿皮靴鞋面,披着白狐大氅映衬着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小巧,白皙光滑。几缕青丝顺滑地垂在身前,更显娇怜,双手捧着手炉,站在那里显得十分亭亭玉立。
年纪虽小,可已经显露出美貌,气质独特,让人想一探究竟。
杨如期不是他见过最美貌的女子,也不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可她身上给他一种众人皆醉她独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