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话想问她,但又不知道从哪头开始问。
他已打算好了,这信势必是要回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学生的消息,可不能再断了。
吃完火烧,给自己沏了碗热茶,抿一口,他打算写回信了。
抬头是“三闲。”
这是于褚恒给宁惠敏取的字。
吾师日子过的顺遂,与你在之日,无甚差别。收汝之信,心中极慰。
看了两眼,他把信揉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
他想三闲一向不喜文言文,他该用白话文写。写成大白话,她爱读。
重新铺上一张纸,他在开头,写了些他很好,不用担心之类的,报平安的话语。
接着就写:年后开张头一日,张妈带着你父亲来店里寻我,说你失踪了,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当时我满是讶异,同他说,已很久没见过你,对你失踪之事,并不知情。
我记得,当时我也慌了神,建议他报官。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后来我打听到,平顺街治安局的沈巡捕,对找寻你下落,十分卖力。
他和你父亲,以为你是被匪徒掳走的,曾发寻人悬告,但都无疾而终。
出了正月,茉莉曾拖着病体来寻我,说宁老爷把张妈和海棠发卖到了堂子里。
我问为何事,她曰为护主失利之事。
详询之下,我得知,你父亲欲拿你仆从泄愤,但茉莉只是长工,并未签卖身契,遂逃过一劫。
但张妈和海棠的卖身契在宁府,被宁家以高价卖去了堂子。
茉莉已经找过堂子里的老鸨,那个老鸨竟狮子大开口,海棠要一百块大洋,张妈要二十块大洋,方能赎身,真是欺人太甚。
我带着茉莉,去找了沈巡捕,邀他从中说项,花费四十八块大洋把张妈和海棠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