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右相拍了拍泣不成声的长子,又看向次子,语气沉沉,“老二这些年也辛苦了。”
“爹不像你们娘亲那样会掌家,以至于都忘了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亲生子,有了各自的小家,不适合再用老一套的法子去教你们。”
“爹也知道,分给你的不如给老大的多,而你其实从来不替自己委屈,只是为元卓不平。为人父母哪有不为自己亲骨肉着想的,你也没有错,是我太过忽略你们,让你们心中失了衡。”
“元卓那个孩子,资质并不差,可从小看到的便是李家的一切都由大房优先择取,他只能在别人挑剩的东西里面去寻求。”
“而老夫……又一直苦心教导李家子女要学会和别人争,敢争才能争气,他会对大房心有不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太想得到我的重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才会在我说出气话后,当真言听计从地去谋划陷害元绍……老夫明白,他不是生来就坏,是我给他指了错误的路。”
李右相徐徐地说着,面色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平静地说着这些话,既是在向老妻和孩子们道歉,也是在审视自己这些年来始终不肯承认的错误。
李二老爷握紧拳头,直直地望着天空,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不能全怪爹,是我们夫妻没教好元卓,从小在他面前抱怨太多,在孩子心里埋下了种子,才叫他觉得元绍对他的好,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怨恨元绍做得太绝,才私下百般为难他出气,如今想来,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元卓的事情,对元卓的挑衅也都包容忍让着,而元卓却想将他彻底毁掉,如何不令他愤恨难忍。”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二房不是全然无辜的,只是太多对错是非被孝道压在头上,大家不敢轻易责备父亲,便只能把怨恨都转移在手足身上。
可当父亲真正地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样,背负起了那些怨怼与责任后,压在他们身上的沉重负担,便都烟消云散了。
如此前所说的那番,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
对的事情,据理力争,错的事情,甘愿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