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拉开后座车门,快速钻进车内,又迅速关上车门,前后也就两秒钟的功夫。
陈牧蹲在宋宴礼的轮椅旁边,神情焦急无措,“少奶奶怎么办?我没想到今晚会下雨,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没有雨的。”
许池月看见宋宴礼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靠在轮椅上,薄唇紧抿,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乍现,穿着白色衬衫的健硕胸膛因为呼吸急促,上下起伏明显。
她握住他的手背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她低声喊了一句:“宋教授。”
宋宴礼不想让许池月看见他这个样子,牙关紧咬,下颌线条紧绷,似想从那片血海中挣脱出来,却怎么也挣脱不得,近乎痛苦的一声低吼从喉咙溢出,“走。”
陈牧知道宋宴礼是想让许池月走,但是这一刻他不能听他的,“少奶奶你用毯子捂住少爷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他应该能缓解一些,我去开车。”
“好。”许池月立刻扯过一旁备用的薄毯折叠了几层增加隔音效果,然后紧紧捂在宋宴礼的耳朵上。
车子启动,在雨帘中行驶。
许池月得知宋宴礼有恐怖性障碍,特定恐怖症后,查找过很多这方面的医书。
这是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而出现的一种精神心理疾病,心结不解,很难治愈。
可他大哥和二哥已经死了,这个心结就是一个死结,根本无法解开,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带着畏惧去克服。
但是医书上有缓解症状的方法,那就是转移病人的注意力。
他之所以会陷入痛苦中无法挣脱,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就像一张网将他带入到了悲剧发生的那个场景。
雨水、雨声,无处不在,车内空间又太过狭小,即便他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那股雨水的气息,却会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深陷噩梦的漩涡,无法自拔。
许池月能感觉到宋宴礼身子颤抖得更厉害,而且他胃部好像有些痉挛,这是要呕吐的前兆,说明他的症状一直在加重。
不行,必须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她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从噩梦的深渊中拉出来?
她该怎么做?
许池月急得眼尾发红,慌乱的视线在车内到处巡视,意图找到什么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是医生,却只能看着病人在她面前痛苦,而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许池月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眼泪不自觉浮上眼眶,突然,她慌乱的视线落在他唇上,肾上腺素或许能刺激他从噩梦中醒过来。
可是吻他……
许池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只一瞬,她就做出了决定,微微起身,毅然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