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岫出嫁这天,天公作美。

靖远侯府辰时派轿子来接奚云岫出阁,侯府办着丧事,不方便用红色,所以来的是一顶普通的小轿。

但也敲锣打鼓,给足了排场。

到了靖远侯府,奚云岫和容忱的牌位拜了天地,完成结为夫妻的仪式,披上夏文君递来的麻衣,抱着牌位,随着送葬队伍出殡。

从今往后,她便是容忱的妻子,靖远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

棺椁入土后,侯府还要招待来送葬悼念的宾客,奚云岫是新妇,对侯府的人际往来不知就里,只能跟在夏文君和大嫂二嫂身边,从她们的待人接物中揣摩。

奚云岫也是这才知道,容忱用战功博来的侯爵,蒙圣恩御赐的这座侯府里,不止住着容忱和夏文君。

还有容忱早亡的大哥容恂的遗孀,大嫂葛蔷。

容忱做户部从五品员外郎的二哥,容悃一家。

夏文君是容忱的母亲,赡养母亲是应该,容恂是长子,活着时很照顾两个幼弟,如今大哥不在,对无依无靠的大嫂照拂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可二哥容悃年近三十,也有自己的官职,竟然拖家带口的住在弟弟家里,沾弟弟的光,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最让奚云岫感到离奇的是,整个侯府主事发号施令的,不是夏文君,也不是大嫂葛蔷,而是二嫂夏元桑!

那这侯府究竟是容忱的,还是容悃的?

奚云岫不动声色,反正不管以前如何,她来之后,侯府掌事的主母只能是她!

送走宾客,奚云岫在府中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容忱生前的院子。

因为容忱经常在外带兵,很少回府中居住,他的院子并没有专门打理,到处空落落的。

倒是方便奚云岫,把嫁妆和侯府给的聘礼,都抬进院子里清点。

卧室里的家具也简单,一张连床幔都没挂的架子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只凳子。

丫鬟帮奚云岫换了新的床单被褥,问奚云岫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奚云岫看向丫鬟:“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差遣你过来伺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