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朔咬了咬下唇,挂断了电话。
他自小在深山里长大,余岑和余安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在外地打拼,他一直都是余槡看护长大的。他有时候也怨过自己的父母,埋怨他们为了事业要把他一个人丢下,但后来长大了,余方朔也明白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享受自由的资格,即便他们为人父母,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不能因为他就放弃所有。所以他学会独立,在余槡走后坚持一个人生活,慢慢的他也感受到了一个人的自由,即便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空虚,也总比早就得到过温暖,后来又失去,患得患失的好。
余方朔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度过了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的日子。后来阿泽走了,他又用同样的理由告诉自己:阿泽不是他的亲人,他没有义务永远陪着自己。就这样,在寂寞中度过了十年。
三人在飞机场碰面,余岑比上一次见面好像瘦了很多,余方朔问他是不是减肥了,他说前段时间出了趟国。东南亚又潮又湿,而且很热,搞得他阴阳两虚,气血两亏,饭都吃不下去,不瘦才怪。
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必要时得全世界到处跑,余方朔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就是长达好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下了车又要转车去山里。等最后一趟车坐上的时候,天都黑了。车就是那种很老旧的班车,好在这两年县城发展还算不错,前半年修了水泥路,至少不用受颠簸的苦了。余方朔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发愣,余岑放好了行李,就上了车和他们一起坐在最后一排。
“我说不行的话我们开车高速过来,这一天的,累死了。”余岑靠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发牢骚。余安宁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他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累了,是谁嫌开车太累不愿意的?早干嘛去了。”余岑笑了笑,两人就注意到了一边沉默无言的余方朔,自从下飞机起,他就没说几句话,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
余安宁凑上去,温和道:“儿子,想什么呢?和我说说,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给你指点一下。”余方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道:“妈,阿泽走了,他走的时候很生气,可要我因为他抛弃其他人,我做不到。”
他不敢和他们说秦岭的事情,因为余岑和余安宁以前是考古队的人,对古墓比较敏感。那个墓太危险了,他不想在惹出别的什么事情来,只能拿江泽月的事说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余安宁知道余方朔一直对江泽月的事情耿耿于怀,此时也是上了心。余方朔想了想,还是把实话跟她讲了,他爸妈都是比较开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