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从秦冕眼里看不出丝毫破绽,皇后那颗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不知是否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忽然放松下来的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在几位侍女的搀扶下回了寝屋。
随行的御医仔仔细细诊断了一番,确认皇后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太子才放心起身离开。
时辰也不早了,看着秦冕要走,太子那黏黏糊糊的毛病又犯了,拽着他的袖子软磨硬泡起来:“小冕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吗?既然不能陪我回京,那陪我在这里待一晚又何妨?”
秦冕着急回府,然而看着太子那副楚楚可怜卑躬屈膝的模样又起了恻隐之心,最终答应留下来暂住一晚。
两人来到廊下并膝而坐,明月当空,把小院照的格外明亮,太子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小时候咱们也经常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数星星来着,若不是出了那件事,你也不必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小冕,父皇欠你的,我会毫不保留的还给你。”
殿下真的一个可爱的人啊,秦冕抿嘴一笑,无比谦卑的解释道:“古往今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再说谁欠谁之类的话,因为有一天,殿下也会成为君王,拥有无上的权利。”
“我才不会成为像父皇那样武断的人,岂能因为别人一句谗言,就判人满门抄斩。”
“嗯,相信殿下会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太子忽然回过头,满怀希望的看着他说:“就算我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问你就好啦,反正你刚才也答应母后了,你会帮我的。”
在他极其渴望的眼神下秦冕点了点头,他又道:“我如今只希望母后可以度过这个坎,可惜宫里的御医都看过了,说母后的病是心病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病还需心药医?
秦冕忽然想到什么,问他:“殿下先前说皇后是何时得的病?”
他想都没想老老实实回答:“要说心病,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母后总是睡不好,御医也查不出病因,就一直给母后服用安神的药,可是近一年多来母后的病急剧恶化,御医看了也都束手无策,小冕假如你会治病该多好。”
太子重重叹了口气,两只胖乎乎的手无奈的揉搓在一起,秦冕平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生老病死,素来都是我们永远无法控制的,除了接受我们别无选择,不是吗?”秦冕一番看似不经意的话语让太子猛然想起十几年的那场惨案,惨案的受害者就在眼前,当时的他究竟是如何撑下来的?
“小冕,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跟你比起来,我真的太幸福了,我无法想象当时的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怎么走过来的?”秦冕抬头望着那轮明月,他被遣送出京的那晚,月亮也是这般清澈。
他想了片刻,笑着说:“竟然不记得了。”
“你若不愿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想那些不快乐的事。”
“多谢太子殿下。”他轻声叹着气,太子并没有察觉,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打转。
“难得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咱们就聊聊开心的事!你说,我若是帮你破了江明远的案子,江柔姑娘会对我产生好感吗?”他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心情转换的非常快,秦冕听到他提起江姑娘,心里难免一惊,莫非太子殿下是认真的?
“殿下一心为民,百姓自然会感受到,也会对殿下产生景仰之情。”他说的很客套,客套到单纯的太子都感觉到了,他拍着秦冕的肩膀说:“小冕,我不要听这种官话,你就直说,江柔姑娘听说是我写的诏书,她有何反应?”
“江姑娘让下官代为感谢殿下的深明大义。”其实她对太子只字未提,这不过也是秦冕编出来安慰他的。
然而太子却信以为真,沮丧的脸上终于拨云见日:“既然如此,下回咱们约江柔姑娘一起去看戏吧?”
“据下官所知,江姑娘似乎不爱看戏。”
“那她有何喜好?”
秦冕想了下,直言道:“看书,写字,作画。”
太子一拍膝盖,惊呼:“才女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