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没有在意在场的众人,伸出手,轻轻的从杨卫青的脸上、胸膛,慢慢划过,最后,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若有似无的,抚摸起了他的掌心。
杨卫青是个长相极俊的男儿,当年寨子中的许多姑娘都倾心于他,杨复为此还很是愤怒了一阵。
可现在他那张俊逸脱俗的脸上,却布满了数道凹凸不平的疤痕,远看虽不影响他原本的俊朗,但近看,便暴露无遗。
当年,杨卫青刚刚受伤之时,许多人看见他受伤的脸,都忍不住叹息,觉得白玉受损,殊不知,他的脸,是他身上伤的最轻之地。
他的身上,才是真正的疤痕密布,难以看见原本光滑的皮肤。
他的手掌,也与寻常人不同,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掌心纹路,有的,只是一层层粗糙割手的伤痕。
杨复到现在都还能想起那天,从悬崖之下上来之后,杨卫青的惨状,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天,我被他绑在背后,看不见他身前的情况,只能通过他爬过之处留下的斑斑血迹,判断出他肯定受了伤。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直到上去之后,我才真正看到,他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
他的手,早已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森森的白骨,他的身上,大腿上,也都是那样的伤口。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坏的,还是朱大夫对我说的,他因为坠崖落在松树之上的冲击,以及后面的负重攀崖,已经严重的损伤到了他的脊椎和筋脉。
可能以后,都没有办法,再习武,也没有办法,再像正常人那样,自如的行走。
听到这样的结果后,我如遭雷击,而他,更是一连数月,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再之后,他因为一些药物的治疗,变的愈发的暴躁,易怒,无奈之下,我们便将他锁在了这铁屋之中,每日,朱大夫都会来这里为他疗伤。
虽然,比起之前,已经恢复了许多,但,却还是积病难消,我不想再看他这样痛苦了。
夫人,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求你,能不能看在你与他相识一场的份上,一定治好他,不求能够恢复到最初的样子,只求,能够让他自己,亲自走出这间,困了他多年的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