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谢泽蹲着身仔细处理温宿的脚,挑出刺进脚底的沙石,需要把伤口掰开冲洗。
旁边站着的江北行看得龇牙咧嘴。
意外的是温宿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正感叹裴忱的蘑菇竟然比自己还硬汉时。
谢泽说:“幸好给你打麻醉了,我看着都疼,但是麻醉过去,可能非常疼,如果忍不了,吃点止痛药。”
温宿摇摇头:“不用,不用开任何药……”
谢泽压低了声说:“不会有影响,你还好吗?会不会痛?”
温宿:“没有,我只是磕到膝盖,没有摔跤。”
这些时日,裴忱会来16班找他,吃过午饭,静静待在一起,也会滋养他。
“差不多稳定了,不过你体弱,尽量不要受重伤。”
余光注意到裴忱回来,谢泽转头问:“给他开的药,有按时喝吗?”
“每天一顿,每天晚上都喝,还剩下两副。”裴忱从车载冰箱拿了一瓶水递给江北行。
江北行动作熟练地拧开,往他手上倒,“你特么别跟狗甩水似的行不?溅我一身水珠。”
裴忱没理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手,绕了半圈,从车门另一侧进去。
谢泽已经在往温宿脚上缠纱布,虽然看不见伤,也能想象个大概。
裴忱展开外套,裹在温宿肩上,伸手摸摸温宿头顶蔫了吧唧的灰色小蘑菇。
奶白色菌丝立即从温宿发尾延伸,哪怕没有情绪,也能感觉到菌丝可怜巴巴的。
裴忱抚摸缠绕在手腕的菌丝,眉宇狠戾骤然化为柔软:“不委屈了,人我收拾了。”
“没有委屈。”温宿指尖陷入掌心,“我如果能像你一样,不费力气就可以打倒他……”
“你才成年多久,植物和伴生兽各有所长,上次悄无声息弄死四方馆偷袭我的,这还不牛逼?”
裴忱捏捏温宿灰扑扑的脸,分开温宿攥紧的拳头,强势插入指缝,十指相扣。
依着裴忱力道,温宿缩在他怀里,大脑却在飞快思考。
以前的研究员说过。
初级的蘑菇,只能通过菌丝和飘荡的孢子进入人体,悄无声息杀掉敌人。
可是今天温执玉早有防备,佩戴特制的口罩,温宿只能依靠精神世界来迷惑他。
裴忱不可能每次都能赶来救他。
不变强大,以后怎么保护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