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我走了这么久,你是该休息一下,如此拖累你,我……”
“王姑娘,再这样说我真会生气的,不要乱想了,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能见到这里的主人或找到他的居住地就好了。”贺天见她又要言客气话,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头。
“嗯”
两人都不再言语,贺天熬过了这两天,此时的确已经感到很疲劳了,所以不久后,他就熟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酣声,坐在一旁的王倩茹却仍是思绪如潮,许久都无法入睡,睡不着,饥饿的感觉就强烈了起来,从昨天中午算起,已是两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在她十九年的生命里,饿这么久的确还是第一次,昨天是又惊又怕,后又生病,现在惊吓已经过去,病也已经差不多好了,这么一静下来,肚子可就受不了了。
她也明白睡着了会好受一些的道理,但偏偏越想睡越无法入睡,而饥饿的感觉她越想忘却又越强烈,挣扎到最后,她感到自己已经接近要发狂了,更糟的是,她现在浑身无力,想发狂都还无法狂起来,这种心灵的折磨令她感到自己仿佛全身要炸裂般地难受。
贺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惊醒,那只是一种心灵的警觉,直感告诉他王姑娘出了意外,两人这次是肩并肩靠坐在一起的,他并没有感到王姑娘在乱动或离开,但那种危险的感觉是如此地强烈,令贺天相信那并不是梦。
醒来后,王姑娘的右肩仍软软地靠着自己,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心灵的警觉下,他立即握住了王姑娘的手腕为她查脉,一查之下,贺天不禁大惊,王姑娘的脉迹很强,但却狂跳缭乱,尤如练武之人将走火入魔的前兆一样。
“王姑娘,你有什么感觉?”贺天急声询问。
“我心慌得难受。”回答的声音在静夜里也轻如蚊吟。
贺天一时手脚无措,武林神医肖大途的“还魂丹”对她的病亦有很好的疗效,从今天白天的情况便可以知道,那么王姑娘现在的情况,唯一的可能便是因饥饿而引起的,自己两三天不吃食物还可以挺过去,但王姑娘不是习武的人,又生于官宦之家,饿肚子对她而言可能还是第一次,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极难了。
贺天曾听恩师讲过一个饿汉最终裂胸而亡的故事,从前有一个武林壮汉误入一绝地,苦挨了近十天终不得出,最后因饥饿而疯,用双手撕裂自己的前胸而亡,几天后被人发现,其状之惨令见者心惊,难道王姑娘亦是如此?只不过她无力撕裂自己的胸腔而已。
事实证明,贺天的判断极为正确,但要命的是,食物从何而来?坠下悬崖后,除了松树、巨藤与几丛枯草,贺天未发现任何可裹腹的东西,在唯一有希望找到食物的谷底,水潭里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生物,谷底也没有植物,更不敢奢望有野果一类的裹腹之物。
最后,贺天想到了自己,他做事极为果敢坚决,一想到自己,他便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见贺天举起手臂猛咬一口,鲜血便从咬伤处如泉涌出,贺天忙将手臂压在姑娘的芳唇上,极浓的血腥味让王倩茹明白贺天在做什么,她极力想抗拒,这是恩人的鲜血,何况血腥味也让她感到难受,在心底她十二万分地不愿意吮吸,但生理上,她却无法抗拒,所以在事实上,当贺天的手臂压在她唇上时,她没有一刻停顿,便大吸特吸起来,如果不是贺天怕她饮得太多反受其害而移开手臂,她也许要将贺天的血吸干才会停止。
贺天急点了几处血穴令血不再泉涌,然后再抹上虎脂软膏把咬伤处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他已头昏眼花地感到累极了,从昨天开始,他已经用了不少的力气而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吃过什么食物,现在又大量失血,就算铁打的硬汉亦难承受。
贺天软软地靠着洞壁,大口大口地喘气,隔了许久,他才缓过气来,贺天不知道王姑娘饮过鲜血后情况又怎么样了,于是开口问道:“王姑娘,你感到好些了没有?”
没有听见王倩茹回答,贺天靠近一些,这才发现姑娘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一次他能明白她为何而哭,忙安慰她道:“王姑娘,你不要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在江湖里,流血的事是常有的,这点血对我的影响不大。”
“我还不如死了好。”
话音虽轻,但贺天从中听出了危险,他立即明白,在王姑娘内心肯定已萌死意,在这两天的相处里,贺天知道王姑娘虽然生于官宦人家,但外柔内刚,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他明白对这样一个决心去死的人,防是防不住的,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去完成这心愿,唯一的做法就是打消她的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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