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枭越发沉默。
从找回他们母子二人那天起,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
他每日坐在昏睡的花羽床前,望着她出神,一坐就是大半日。偶尔也去看看仍在昏迷的男孩,据何士诚所说,他是自己的亲骨肉。
其实不必何士诚说,从男孩那与自己八分肖似的眉眼里就能看出,他们绝对是父子。
自从那只蛊虫离开他的脑子,他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错对了何士诚,辜负了花羽。
花羽那样爱他,即使他那样无情的对待她,甚至要对她施行那么严厉的刑罚,她都忍了下来;后来他被钟离心所惑,写信欺骗她回来,她也毫不犹豫地回来了。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花羽,怎么可能投入他人怀抱?
至于何士诚,即使身边所有人都背叛他,也只有他会和自己并肩作战到底。
他被迷情蛊所控的这些年,是何士诚劳心劳力、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在他发疯差点害死花羽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也是何士诚,冒着被他杀死的风险,甘愿顶着一身骂名保下了她们。
风枭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恨一个人。
提起她,他都觉得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钟,离,心!
他一定会杀了她,一定!
风枭周身的气势越来越沉郁。他的话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在看望花羽和孩子时,眼里才会有神采。
却再也不会笑了。
一个月后,男孩儿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他从没见过这样干净整洁的屋子,他所盖的被子柔软舒适,甚至还有一股清香。
这绝对不是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生活的那个狭小阴暗的木屋,也不是他所拥有的那张潮湿干瘪到只剩薄薄一层的、根本不能御寒的被子。
他这是,到天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