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被自己的母亲含泪托孤,被交代绝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否则性命难保。
是以,这会儿他虽然害怕极了,也不曾发出一点点声响。
另一边,与墨白反方向的墨柒掠过一根根立起的柱子,使出浑身解数引开参加祭祀仪式的众人。
时间仓促,祭典开始的前三天,他们只打探到镇子上所有五岁以内的孩童全被聚集在某处大宅子里教养。除了允许亲人一年两次送衣物之外,不允许出入。
名为“教养”,实为圈禁,方便主持祭祀的人选择合适的祭品。
为了顺利救出这个孩子,兄妹二人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兵行险招,声东击西。
客栈是不能再住了,墨白和墨柒约好,摆脱追踪后在双子镇向西五十里的枫树林见面。
他们先前进入沂国时曾经过那里,树林里有棵巨大的枫树,层层叠叠的红色枫叶交叠堆织,墨柒当时说这里像是松鼠在仙境的家,美的不真实。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想来墨柒已经引开了所有祭祀人员。墨白在一个山洞里呆了片刻,又等了两刻钟后,才起身前往目的地。
他到时,那棵巨大的枫树下空空荡荡,墨柒还没来。
黑夜里的枫叶一团漆黑,除了风吹过的“沙沙”声,并无特别之处。
夜尽天明。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墨柒终于到了。
她形容狼狈,整齐干练的头发此时早已贴在脸上,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见到枫树下的墨白,来不及多说,急忙催促着他动身。
早在定下这个计划时,他们已在林子里预备了马车,这会儿救出来的那个男孩在马车里睡得正香。
小小年纪遭逢巨变,他早已筋疲力尽,在夜色里压抑痛哭了半晌才沉沉睡去。
墨柒进入车厢,墨白在前面赶车。
二人还未驶出枫林,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在幽寂的清晨,如同雷声乍响,重重敲打在墨白墨柒心上。
“快走!”墨柒话音未落,他们的马车已被团团围住。
“走?往哪逃!”粗犷的男声里有着掩不住的轻蔑,“你们,逃不了了。”
墨柒拥住被惊醒的男孩,摸了摸头安慰他,交代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然后掀开马车前面的帷裳,走到墨白旁边,与他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