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不假,但是贵到这种程度,难怪只有罗马的公卿享受得起。
“家主,即使罗马与秦国相仿,公卿豪族也是有数的。”
“最多十年八年,丝绸销量必然锐减。”
“否则罗马绝难以承受如此巨额的钱财开销。”
秦忠君一听这话就急了,这可是他冒着天大的风险探索出来的商路,怎么可能十年八年就不行了?
“罗马人将丝绸当做神明的衣着,君王公卿每年都有大量的需求。”
“他们的女眷采买更多数倍不止,从不吝啬财货。”
小主,
“据安息人所说,罗马的元老宁肯增加名下土地的税收,甚至贪墨公帑、军资,都要给全家置办一身体面的丝绸衣物。”
“这是一条源源不绝,流淌着金币的河流!”
王芷茵、李左车、韩信全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开什么玩笑?
为了一身体面的衣袍,不惜加税、贪污?
罗马人如此荒唐昏聩,怎么活到今天的?
陈庆笑容玩味。
罗马共和国时代就是在这时候从内部开始腐败的呀!
与大秦类似,帝国扩张带来的海量资源被少部分人收入囊中。
元老们奢侈无度,肆意挥霍,根本不管底层民众的死活。
所以他们才能穿得起价值连城的丝绸衣物,并且互相炫耀斗富。
更扯淡的是,丝绸之路打通之后,罗马的黄金大量外流,却又不愿意停止奢靡享受。
最后财政枯竭,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罗马皇帝才下令禁止进口中国丝绸。
秦忠君见众人不信,郑重地说道:“只要罗马贵妇一日不停止炫耀,秦国的丝绸永远不怕卖不出去。”
陈庆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罗马元老与秦国公卿一样,皆是品行过人的君子。”
“真正的君子悦妻如初,情深义重。”
“即使给百姓加税,贪污公帑,也不能短缺了夫人的花销。”
“没钱不是借口,也不是令夫人失望的理由。”
“任由夫人颜面扫地,不是君子所为,也不是名门贵女的良配。”
一番匪夷所思的言论,让在场所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陈庆,你自己怎么不这样呢?”
“平时逢年过节,都没见你有什么表示啊。”
王芷茵不悦地质问道。
陈庆理直气壮地回答:“我非君子,你也不是光着屁股满街跑的罗马贵妇。”
“那能一样吗?”
王芷茵撇撇嘴:“小气就小气,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陈庆挥挥手示意她别多话,目光转为严肃地直视前方。
“秦忠君,正事商谈完了,下面该说说你自己了吧。”
“若不是殿下知会,我都不知道你已经返回了大秦。”
“怎么,出门一趟长本事了?还是跟陶淳、蒙毅等公卿权贵搭上了线,不用把陈某放在眼里了?”
秦忠君颤抖了一下,慌忙跪在地上。
“小人岂敢忘恩负义!”
“是礼部派出官员主动与商队接洽,不许小人与外界往来,故此才延误了时机。”
“并非小人有意怠慢侯爷啊!”
他指着大门的方向说道:“当初小人一文不名,唯有侯爷愿意赊给小人一笔价值连城的贵货,方才凑足了行商的本钱。”
“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如今连本带利,共金币二十大箱,请侯爷查验。”
陈庆冷冷地发笑:“君子不言利。”
“些许财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
“你与安息使节勾结,又联合了陶淳、蒙毅等重臣欺瞒圣听,险些误了朝廷大事。”
“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秦忠君冷汗直冒,抖如筛糠,却屏住呼吸一个字都不敢吐露。
“哈,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吗?”
“陈某如今无官无爵,奈何不了外邦使节,也奈何不了朝廷重臣。”
“可还奈何不了你吗?”
“秦忠君,别忘了当初你的入籍户册是谁给你办的。”
“区区一介市井小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面对陈庆的威胁,秦忠君苦苦哀求:“侯爷,小人不能说啊!”
“说了是死,不说还是死。”
“求您放我一马吧!”
陈庆轻描淡写地招了招手:“瞧你两股战战,似是裤裆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