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吸虫病?
小白想了想,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阿慕,你带着弟弟待在屋子里不准出去,刘德,你来照看他们。”
以后百越人也是他晋人,晋人迟早也会南下,他得去看看这病好不好治,治疗的成本高不高。
第五慕立刻问道:“我们不可以去吗,小叔叔?”
小白:“我要先去看看危不危险,在决定你们在这里能不能出门。”
邾苗有些绝望,这么危险的事,您让我去我都能去,就别自己去了啊。
心里不停抓狂,邾苗也没那个胆子拒绝,带着小白到了那几个得了水蛊孩子安置的地方。
孩子们都在一个远离人群居住区的空地那里,上头有个亭子遮阴,躺在亭子里头的竹席上。
小白远远一瞥,他们已经是吸气都少,难受的爬不起来的虚弱状态。
拉着他们朱鸢国祭司准备明天祭祀用品的王子朱武骆一眼就看见了穿着大晋衣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邾苗和小白。
“邾先生,还请止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朱武骆认识邾苗这个年年都会来他们部落做生意的越人,但对小白很陌生。
“我是大夫,”小白对着朱武骆低头颔首,眼神真诚道,“我还未曾见过这种病症,可以让我去给他们看看吗?”
血吸虫病这种病症,他是真没看过,倒是太医院里的医生们交流的时候,说过南边有瘴气和各种蛊,小白数了数,血吸虫病、疟疾、登革热、麻风以及食物腐坏产生的奇怪气味。
朱武骆打量了小白两眼,眼神不太信任。
也有晋人大夫来会来南边采药或者找他们购买一些药材,那些大夫什么样朱武骆还是记得的,眼前的青年看着可半点都不像大夫。
小白再次请求,并保证自己生死如何都和朱鸢国无关,这才让朱武骆放他进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已经尽到自己责任的朱武骆也不再阻止。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只是祭司不放心,要跟进去,以免小白对这些孩子们干些什么,妨碍了他明天解蛊。
五个孩子齐齐躺在地上,不是脸色苍白就是就连蜡黄,脸颊上都快挂不住肉了,两个呼吸微弱,两个在很困难的喘气,一个在咳嗽。
他蹲坐下来,一一搭脉,让他们张口伸舌头,再摸摸额头,有一个已经发热了。询问他们病症,基本上前些日子都有过腹痛和腹泻症状。
小白问祭司他明天要要怎么解蛊,祭司看他刚刚看病的动作那么熟练,就说了。
“用一只雄鸡,将活的鸡头塞入中蛊者的口中,然后念咒做法,取出活鸡,将鸡冠割破,把鸡血撒入苦酒之中让人喝下。
喝下之后,他们就会呕吐,然后把鸡的翎羽毛投入呕吐物中,蛊虫就会在呕吐物之中显现出来。?”
寄生虫都是要排出来的,鸡血带着血腥气能勾出虫子,苦酒里会有一些药材催吐,这种方式虽然听着恶心了点,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手段。
但……
“要是他们没吐出来,或者没吐干净呢?”
血吸虫病成年人一得都会虚弱,腹痛腹泻能把人折磨的虚脱,再来搞这么一出解蛊流程,一个没熬过去,这人就真过去了,更别说这些看着就瘦小的孩子们了。
明天这些孩子没熬过去那就是结束了,熬过去了也不意味着身体里的虫都驱干净了,后面的休养没跟上一样完蛋。
这也是为什么一说出现水蛊,哪怕叫了朱鸢、宁海两国祭司一同主持解蛊,国王和王后也认为他们活不下去,只把这个仪式当做葬礼前置的原因。
算了算他们这次出行手头上有的药材,小白站了起来去找朱武骆,直接道:“我能治这个病,还请王子让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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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蛊仪式明日就开始,先生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困扰他们世世代代的水蛊,一个年轻人站出来就说他能治,朱武骆不太相信。
“你们叫它水蛊,名取的很对,此病确实和水有关,”小白指着那几个孩子,“你们这里多江河湖溪,这些水里面有很多小虫子,其中有一种会依附在钉螺上,在钉螺上慢慢长大在流入水里,人要是碰到就会被这些虫子钻进身体,得上病……”
血吸虫一生会经历卵、毛蚴、尾蚴、成虫四个阶段,成虫寄生在人畜体内静脉系统,交配以后产卵随粪便流出体外,接触到水体后发育出毛蚴。
毛蚴在水里找到中间宿主钉螺狮,在钉螺狮体内,毛蚴会发育成尾蚴,然后流出到水体中,一旦接触人畜的皮肤,十秒内就可以钻破皮肤进入身体,然后发育成成虫。
小白老家也是南方,他没见过这病,但知道这病。
钉螺狮就米粒大小,几毫米长,一对一年能繁殖25万只,每只钉螺狮又能释放上千条尾蚴,广泛分布在长江以南绝大部分水体中,这种水体不仅包括江河湖溪,水沟水渠水缸都有,可以说有水就有螺,有螺就有虫,有虫就有病。
他仔细看了那些孩子,症状最严重的两个,脚低甚至还有细微的划痕,经他判断,应该是下水的时候踩着大的田螺被刮伤的。
本来现在就入夏了,天热蚊虫多、水里微生物也多,现在还在水里被割破皮肤,感染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说的平淡,但是这些能钻进人体里的虫子,能听见他声音的人一个个都头皮发麻。
邾苗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一路过来,小白都严禁他们下水和喝生水,想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的身体被钻虫。
他咬紧了牙,让自己别太怂,但人是一点都不敢往亭子那里靠近了。他想起来小白刚刚还给那些孩子把脉摸额头呢,着急问到:“您刚才也碰了那些孩子,您没事吧。”
小白:“不用担心,我没事。”
祭司看向王子,又看向小白,“按照你所说的,我们的解蛊方式并无不妥。”
祭司琢磨着,按照刚刚小白的理论,解蛊方式那也没有问题啊,只是他们的理论是孩子中了水蛊,有蛊虫进了孩子身体,一样的,就是不如小白能把病的前因后果说的这么清楚而已。
“可你的方式不一定都能把虫子都催吐出来,而且后续病人的身体没有任何调养,”小白指着那些孩子,“你们的解蛊想必一直都有用,效果如何,能活几个孩子?”
能活几个?